大夫人恨江意言恨得咬牙,不想跟她呆一处。拉着江意珊起身说道,“柔丫头好好将养身体,我们出去看看。”江意珊已经不怕嫁出去的江意言了。江意言使眼色让她留下,她装没看见江意惜起身说道,“我也去。”把孩子交给乳娘道,“哥儿饿了,抱去喂奶。”她不愿意把孩子交到江意言手上。三夫人皱眉看了江意言一眼,只得起身送客。走到门口,又遇到江意慧和郭捷。郭捷问,“二姨,存表弟来了吗?我想跟他一起玩。”江意惜笑道,“他今天没来。捷哥儿改天跟娘亲来我们家串门子,跟他一起玩。”郭捷咧着缺了一颗大门牙的嘴答应,“好。”江意惜捏捏他的小脸,走了出去。洗三完吃席。江意惜是最尊贵的女客,哪怕年轻,也安排在上座。吃完席,江意惜没看戏,又去陪江意柔说了一阵话。江意柔和三夫人也发现江意言身上的伤了。三夫人道,“不止手腕有伤,八成腿或脚也受了伤,她走路都有些不自然。唉,劝她她不听,当祖母的当父亲的都不管,我们怎么管……大房那三个丫头,八成珊丫头将来最享福。”宫一鸣这次也参加会试了,听说考得不错。江意惜对三老爷夫妇很有好感。圆滑,又有该有的良知。三月初三,武科会试发榜。江意惜也派人早早去兵部衙门门前看榜。她没有心思去管中馈,在浮生居里坐立不安。梅香又回来当差了。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不干别的事,只辅助江意惜管中馈。江意惜有事不去议事堂,指令会让她去传达。不多时,老爷子来了浮生堂,他也着急。他怀里抱着孟音儿,腿边靠着小存存,旁边挤着花花,巴巴等着结果。江意惜笑问,“祖父,都说大兵压阵,大帅要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打仗时祖父紧张吗?”老爷子又想起那些峥嵘岁月,说道,“怎么会不紧张,只不过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一毫也不能表现出来。”午时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吴大贵兴奋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大奶奶,舅爷高中了,中了第七十八名。”这界贡员取九十八名,他中第七十八名,的确名次靠后。靠后也中了。江意惜大喜。她屈膝给老爷子施了一礼,笑道,“谢谢祖父,没有你老人家的教导,洵儿不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老爷子哈哈大笑,“那是老夫学生,当然要好好教导。整治几个好菜送去前院,我要喝两盅。”他一个人喝没滋味,要让曲文和扈季文作陪。小存存也听懂了,跳着脚高呼,“舅舅高中了,舅舅高中了。”音儿也高兴,拍着巴掌“啊啊”尖叫着。花花则是喵喵叫着爬树上房,庆祝江老二的胜利。下人们都来正房给主子道喜。这件喜事没多久就在成国公府传开,除了几个长辈,其他主子及有脸面的下人都来浮生居恭贺江意惜。江意惜拿出一百两银子,让人晚上办四桌席,主子两桌,有脸面的奴才两桌。晚上,成国公没回来,派人回来说同僚有应酬。次日,江洵又来找老公爷请教,为三月二十的殿试作准备。殿试的主考官是皇上,皇上的好恶必须知道。他们一直在外院外书房,江意惜和水珠做了饭菜让人送过去。下晌申时,江洵才来浮生居跟江意惜说了几句话,逗弄了一番小存存和音儿后,就急急回府用功了。两天后的午时,江意惜带着两个孩子和花花在锦园的亭子里玩,装啾啾的笼子放在石桌上。地下铺了一床褥子,存存、音儿、花花在褥子上玩。音儿跟存存一样早慧和健壮,七个多月已经能到处爬了。她还有个特点,就是劲大,打人特别疼。这是老国公最得意的地方。望着满园锦绣,满府富贵,面前的两个孩子一只猫精,再想着已经改变命运的孟辞墨、老爷子、江洵,江意惜颇多感触。又是一年春来到,她已经重生四年了。一声猫叫拉回江意惜的思绪,看见音儿死死地把花花抱在怀里,花花被勒得喵喵直叫,也舍不得拍音儿一下。乳娘赶紧过去哄着音儿放手。这时,外院的婆子来报,报国寺的戒九师父和戒十师父求见。江意惜说道,“快请。”她带着孩子们回了浮生居,把处理过的茶叶拿出来。她看了一眼乐得正欢的花花,小家伙还不知道来的是那个骂它丑的和尚。不多时,戒九和挑着两大筐“好茶”的戒十来了。花花一看他,就伸出左爪喵喵向江意惜告着状。“娘亲,就是这个丑和尚骂我丑,快,把他赶走,我不想看见他。”戒十也看到花花了,又木着脸说道,“阿弥陀佛,这只丑猫怎么又来了这里。丑不是你的错,到处吓人就是你的错。阿弥陀佛,丑,太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猫。”戒十像背书,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一字一字说出来,一看就是别人让他说,他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猫猫气得浑身发抖,哧溜跑去西屋,扯心裂肺的猫叫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小存存和几个下人都不高兴了,这和尚有病吧,哪里是出家人的作派。小存存和水清赶紧去西屋劝花花。戒十重重“唉”了一声,这么大个人去气一只不相干的猫,实非他本意。戒九红了脸,小声说道,“贫僧师父让贫僧告知江施度一声,师父快去云游了,那东西要多些。”老和尚这是故意让戒十气花花的,他想多要眼泪水。只是委屈花花了。戒九又着两个大筐道,“这一筐好茶是给江施主的,这一筐是给节食师父的,再请节食师父转赠皇上和太后娘娘各两斤。”江意惜道了谢,把准备好的茶叶送他们。没敢多留他们,更不敢留他们在浮生居吃饭,“请二位师父去前院吃斋。”此时已经是饭点,两个和尚被婆子领去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