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就扫了一眼边上低头坐在马上的元立,问赵二郎,“谁送的,怎么送的?”
赵二郎特老实,当即就把当时的场景描述了一遍,“是一个齐老爷,他家好有钱,元立进库房里挑东西,我跟着进去了,他打开匣子,我一下就看到了,里面的宝石亮晶晶的,特别好看。”
“对着阳光的时候更好看,我喜欢,”他道:“元立问我可有喜欢的东西,我就指了它,然后齐老爷就说要送我。”
赵含章合上匣子,和赵二郎温和的笑道:“二郎,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出兵后所得皆为战利品,是要拿去给将士们购买粮草的,现今我们连军饷都发不出来,怎么还能私藏宝物呢?”
赵二郎委屈的道:“这不是战利品,这是齐老爷送我的。”
“所以我们更不能收了,”赵含章道:“无功不受禄,我们对齐老爷有什么功劳呢?”
赵二郎一脸疑惑,指着正从眼前过去的牛车道:“这车上的东西都是从齐老爷家得来的,阿姐,你对齐老爷有什么功劳呢?”
赵含章:“这是我为赵家军抢来的。”
“那我也是抢的。”
赵含章就拍了一下他脑袋,“傻子,没有主将的命令,不许私犯百姓,你想要被砍头吗?”
赵二郎就抱着匣子委屈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怎么办?”
“送回去。”
“啊?”
赵含章澹澹地道:“把匣子送还给齐老爷,这一匣子宝石我们不要。”
元立一听,立即下马跪在了地上。
赵含章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和赵二郎道:“现在就去,曾越,你亲自领着二郎去。”
曾越担忧的看了一眼元立,应了一声,和赵二郎逆行去齐家。
赵二郎虽然舍不得宝石,但还是听姐姐的话把一匣子的宝石还了回去。
齐老爷看到去而复还的赵二郎吓了一跳,再看到被塞到怀里的匣子和留下一句话就跑的赵二郎背影,心中一时复杂难言。
赵二郎脸上羞羞的,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干了坏事,所以不想和齐老爷多说,把匣子塞进他怀里,丢下一句:“我阿姐说无功不受禄,这宝石还给你。”
说完他就上马跑了。
曾越冲齐老爷抱了抱拳头,带着亲兵就去追,护送赵二郎回到赵含章身边。
元立还跪在地上,额头上满是汗,却一动也不敢动。
等他们都回来了,赵含章才当着赵二郎的面和元立道:“下不为例,回洛阳后你自去领二十军棍。”
元立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是”。
赵含章警告他道:“元立,你丢失过一次晋升的机会,我不希望你再犯,我爱重你的才华,但你若再做多余的事,我就是再心痛惋惜,也只能舍去你不用。”
元立听她肯定自己的才能,眼中一酸,也不起身了,直接往前狠狠地一磕道:“是,卑职再不敢负女郎所望。”
赵含章脸色这才好转,澹澹地道:“起来吧。”
赵含章回头惋惜的看了一眼冒着包子香味的饭馆,一扯缰绳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