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身子微微前倾,笑着问他们,“你们说,到最后是你们这群做奴才的顺着我这个主子,还是我这个主子不得不跟在你们p股后面走呢?”
九人面色青白,身子摇摇欲坠。
他们想要辩解,想要含冤,但摆在地上的东西和人就像是一把开刃的大刀悬在众人的头顶,不论他们说什么都是狡辩!
黎宝璐惋惜的靠在椅子上叹气道:“本来想既往不咎的,既然有路你们不走,那我只好把路全推了,大家干干净净,一切从头开始才好呀。”
她脸色沉凝的道:“世道对我就是这么好,你们全家都是签死契的下人,只要不杀你们,我干什么不行?”
九人“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太恕罪,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黎宝璐点头笑道:“好说,好说,等这事一过我们主仆再磨合磨合,放心,我只求财,不会要你们的命的,只要今后你们守规矩,等我心口的气消了就好了。”
九人一点都不信,当下有保定的管事破釜沉舟的道:“太太,奴才的确做了假账,奴才该死,奴才该打,奴才请太太给奴才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明儿奴才就回去把原来的账本拿来,缺的钱奴才砸锅卖铁也会补上的。”
黎宝璐欣慰的点头,“不错,不错,态度很值得表扬,你们以后都要像他学习,也要再接再厉发扬这种知错就认错,就改的精神。”然而她却惋惜的叹气道:“不过这次是不用了,因为抄你们家的人下响已经出发了,保定离京城不远,快马加鞭一个晚上就到了,所以……”
“不过不要紧,反正你也要砸锅卖铁,我替你就好,便不用你再费劲儿了。”
那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保定因为离京城有一段距离,这份产业又是侯爷自己的私产,侯爷几乎不管,因此他只要保证每个季度都有些盈余就行,又不用打点府上的各位夫人,所以其实他贪下的东西比京城这三个管事只有更多,没有更少的。
要是家被抄了,那人打了一个寒颤,面无血色的看向黎宝璐。
黎宝璐见把人吓着了,心里满意了,心口的火气也去了不少,这才看向院中还捆着的人,她笑道:“我这里是不养闲人的,你们家查抄出来的东西有许多是不能放进铺子里转卖的,因此明日你们全都上街把那些东西当二手卖了。若是怠工或有其他诡计,我可是不依的,现在农忙已经结束,庄子里也不需要苦力,那我只能把你们就近送到矿产了。”
她微微一笑道:“放心,不是把你们卖到矿产,只是租借给矿产,我要的也不多,只要包你们食宿就行,一分工钱都不要的,等你们夏收时再回庄子干活。”
才升起一丝希望的众人心中一寒,惊惧的看着黎宝璐,他们不怕被卖到矿产,真的,不说他们自己还有藏着的资金可以自赎,便是找上忠勇侯府,他们也能找到人把他们赎出去,哪怕是送官呢,虽然会丢脸,会受苦,但那是暂时的,他们知道主子们不少的秘密,也与府中的主子有来往,再不济还跟府上的大管事有交情,送官后也能想办法出来。
可如今黎宝璐不愿意送官,也不愿意把他们卖掉,而是要拿着卖身契慢慢的折磨他们。
他们的生死皆在黎宝璐的手中,众人遍体生寒,她明明还是个少女模样,却凶恶得好像地狱里的魔鬼。
黎宝璐起身,对九人微微点头道:“我看你们也没心情回客栈住了,我让人给你们退房,今晚你们便留在院子里,也安抚一下你们的家人,”黎宝璐似笑非笑的扫过愤恨瞪着她的妇人和孩子,意味深长的道:“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还有,我很欢迎你们加入逃奴行列。”
九人伏倒在地,抖着身子道:“奴才不敢!”
黎宝璐也不与他们辩解,起身离开。
不敢?
敢昧下这么多钱,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黎宝璐没叫人守着他们,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很乐意他们做逃奴,那样她或杀或打都很名正言顺的,可惜他们胆子太小,或许是太过忌惮黎宝璐,一晚上啥也没发生,没有人逃走,更没人闹事。
黎宝璐对此颇为惋惜。
顾景云回来时隔壁安静得不得了,他站在院子里看了隔壁好一会儿才疑惑的看向二林,“他们就关在对面?”
二林毕恭毕敬的弯腰低头道:“回大爷,太太没关他们,只是让他们住在那里。”
顾景云若有所思的道:“看来宝璐把他们吓得不轻啊。”
二林沉默,何止是吓得不轻,就是他这个局外人都差点吓死,太太真是丁点亏都不吃呀。
顾景云推门进房时差点被屋里的金银闪瞎眼,灯光打在金银上反s出光芒刺进眼睛,加上黎宝璐正坐在影处,顾景云好一会儿才在屋里找到她。
看到她坐在炕角,正眉眼带笑的数着面前的一堆金银,他便哭笑不得,上前点了她的额头道:“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