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恨得一拍扶手,当时她也是看重华郡主态度有所软和,所以她才同意让老二跟着她去京城探亲,希望能够缓和跟诚郡王府的关系。
原先一切都很好,老二都写信回来说诚郡王愿意跟他出去酒楼吃饭了。
可一一却被人拐走了,跟着她的婆子却一无所觉,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不是没有怀疑,然而没有证据,就只能跟重华郡主一样忍着。
谢老太太又气又恨,气儿子不争气,恨重华郡主做事太绝。再怎么说谢二也是她丈夫。
可是现在,儿子在她的手里,孙女也在她那边,她远在京城,听说她最近还和深得圣宠的顾太傅一家相交。而一直无权无势啃老本的诚郡王最近竟然也开始被启用了。
虽然只是在工部管些灾民房屋建设的小事,但这也是一个开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不出差错,以后还会差吗?
偏偏谢家嫡支近些年少有英才,谢老太太担忧她儿子的性命安危,头上本已花白的头发更白了几分。
对重华郡主这样的行为也提不起训斥的,她是可以用婆婆的身份压着她,然而她儿子在她手里啊,谁知道她这边训斥了她,那边她儿子要受什么苦?
她很想称病让她儿子回来,但她这边称病,重华郡主就能让她儿子真病,病得起不了床,只能写信哀求,表示不能回来尽孝。到最后折磨的还是自己。
谢老太太完全没办法,只能忍着,忍到自己死,或是她儿子死,又或是重华郡主死,此局方休。
重华郡主出任云璐学院的副山长一事除了在少部分人中引起了关注外并无其他人太过在意。
毕竟云璐学院现在并不出色,还只是针对女子学艺的书院。
重华郡主一接手便忙开了,除了开始两个月还需要常常上门询问顾景云一些处理意见外,后来她便一个人能管住书院了。
因为学院的大方向黎宝璐早就定在那里,现在云璐学院能做的事还很少,只要保证学生们能够正常上学就行。
除此外,便是将生源向外辐射,不仅只局限在京城一带,保定,天津临近京城的地方都要宣传到,争取让更多的女孩入学。
因为云璐学院有校舍,即使是外地学生也能招收。
而重华郡主在忙着招生的事情时,黎宝璐正在准备待产。
这一次她的预产期在六月末,早在四月何子佩就张罗着给她准备产房了,生怕她提出要回顾府去生产。
就连一向沉默的秦信芳都特意哄着安安道:“安安,你喜不喜欢跟舅公舅婆玩呀?”
安安最近由秦信芳与何子佩带着,绎心姑姑他们去书院时他们就出去喝茶听戏,或是去游湖摘花,或是去登高踏青,快活得不得了,因此想也不想就狠狠的点头道:“喜欢!”
“那你住在这儿好不好,要是回了你们家,可就见不到舅公舅婆了。”
安安迷茫,“为什么要回家?”
“因为你爹爹不听话,所以等你爹爹要带你回家时,你就一定要表示留在这里,这样你爹爹就会带着你娘亲留下来了。我们就不会分开,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好。”
“真乖,明儿舅公带你去吃刘老锅家的豆花。”
“哇,”安安流着口水道:“我要吃两碗。”
“没问题。”到时候让人把一碗分做两碗便是。
安安喜滋滋的去完成舅公的任务,结果不到三句话就被父亲套出了全部的话。
哄睡安安后,顾景云给宝璐按揉她发肿的腿脚,低声道:“明儿我叫人回去,把一些东西搬到这儿来吧。”
“你决定长住了?”
顾景云一笑,“之前舅舅年富力强,舅母才回京也壮志满满,而汝宁秦氏也一直盯着我们,我们带着弟子总得有个自己的家才好。这些年也果然没什么纷争,但现在舅舅和舅母年纪都大了,他们既然想颐养天年了,我们自然得在他们身边尽孝。”也免得舅舅想要他留下都得拐弯抹角的通过安安暗示。
黎宝璐点了点头,“那让孙婶和老李头留在那边吧,平时打理一下花园,不要荒废了就好。记得把我的那一套剑拿来,依然挂在书房里,我看着习惯些。”
俩人是秦舅舅和秦舅母抚养长大,现在由他们赡养尽孝本就是应该。
黎宝璐早猜到以后两家会合做一家来过,就像以前一样,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应该说,她没想到秦信芳会那么早退休。
而且,他们家还有两个老人呢,黎宝璐靠在迎枕上,看着头顶的帐子道:“师父和母亲他们此时在云南吧,这个时候那边可热得很,母亲不要生病才好。”
顾景云并不怎么担心,“放心,有师父在呢。”
顾景云可是看过白一堂准备的百宝囊的,那里面可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应急的药物更不可少,所以他觉得他母亲只要不是太倒霉遇上不治的急症和连白一堂都逃不过的天灾,那她就安全得很。
“等他们下次放信鸽回来,我们就给他们写封信,让他们有空回家一趟,这都出去好久了。”
顾景云揉了揉她的脚底,低声问,“好受些了吗?”
黎宝璐轻轻地“嗯”了一声,顾景云就转身去净手上床,“虽说这个孩子乖,但怀孕还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