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对单乌而言,吃遍天这个靠山,似乎也不是多么稳当。”西卡说道,“我收到了一些内部的消息,皇甫曾经去向吃遍天收取单乌的买命钱,结果吃遍天说这钱得让单乌自己出,并且后来吃遍天举办的那场拍卖会上,单乌想要私下里购买一副阵盘,也被吃遍天以在商言商的理由拒绝了。”
“你是想说,吃遍天与单乌之间其实只是单纯的交易?单乌现在没有足够的东西出手,吃遍天便也不再当他是个同伴了?”桑刚皱了皱眉头,还是觉得西卡的解释没有什么说服力――他可是亲眼见过吃遍天与单乌之间的相处的。
“不,我想表达的是――吃遍天或许真的很看重单乌,但是吃遍天更是一个足够精明和六亲不认的商人。”西卡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观点,“作为一个追逐利益的商人,只要价码合适,他什么都可以出卖。”
“你是想说,我们或许可以买到他的支持?”桑刚又低头盘算了半晌,“可是,我觉得那琉国皇帝似乎并不喜欢吃遍天,我去和吃遍天套关系这事要是让那皇帝知道了,是不是反而会降低他对我的评价?”
“琉国皇帝看不顺眼吃遍天,是因为吃遍天在他的面前敛走了太多的财富。”西卡提点道,“而那些财富,原本也该有你的份。”
“是了,吃遍天在琉国的境内放肆敛财,等于是从那琉国皇帝腰包里掏钱,而我将来身为琉国驸马,这皇帝的腰包,自然也就是我的腰包,我得将吃遍天的这只手从偷钱变成送钱……”桑刚的眼睛亮了起来,“而应对这种精明的商人其实只有一个方法――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若殿下你无法走好这一步,那么等殿下迎娶千鹤公主之后,总还是要与吃遍天直接对上的……到那个时候,可就没有眼下这么多转圜迂回的余地了。”
“至少得先让他相信,在单乌的问题上,我们之间并没有完全无法解决的矛盾。”
……
在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越过了一片可算汪洋的水面之后,呈现在单乌面前的,是一片广袤的丛林,草木葱郁,鸟语花香,甚至连上空的瘴气都淡了不少,依稀可见阳光从缝隙之中洒落。
但是单乌等人的精神却几近绷紧到了极限,隐匿的阵法一丝不苟,将众人的气息给掩盖得干干净净。
“胥中……”单乌看着眼前这片陆地,喃喃地嘀咕了一声――很显然,那地图之上,围绕在胥中两个字边上的浓厚的黑云,示意的应当就是这片看起来仿佛是黑泥伪装而成的陆地。
“真的是这么大的一片黑泥?但是为何还会有活物的存在?”单乌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些在枝头跳来跳去的羽毛缤纷的鸟儿,没敢贸然靠近。
“难道是这些玩意儿为了保证自己口粮不缺,才允许了这些鸟儿的存在?”单乌的脑中闪过了这么个念头,只觉得这些黑泥还真是研究不尽――每次单乌都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些玩意儿的时候,这些黑泥便总会呈现出一些让他意外的表现来。
就好像单乌本以为在自己那隐匿的法阵之下,只要不主动挑衅那些黑泥,自己带领的这只小队便能够安然无恙地往那丛林的中央深入,直至到达目的地。
于是,当队伍行进了大半天,单乌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等人居然不知不觉地被一层阴影笼罩了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大概是又一次低估了这些黑泥的能耐了。
――单乌等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黑泥构建的,高得足以遮天蔽日的浪头,那些原本覆盖在地面上草木和鸟兽都如同死物一样粘附在那竖立而起的黑泥之上,而这个浪头的前端正缓缓越过单乌等人的头顶,往众人前进的方向垂落而下,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个浪头过去,单乌等人,便注定全军覆没。
“变阵!”眼见这黑泥浪头的前端已经开始下压,单乌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原本的隐匿阵法瞬间散去,这百余人护在单乌的身旁,转眼便组成了一组杀阵,所有人身上的灵力都往着最前端的那个人身上涌去。
而后这百余人便在单乌的一声令下,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众人头顶上那浪头最高的地方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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