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卡听着单乌的话语,微微皱了下眉头,并偏头看了桑刚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桑刚脸上那满是疑惑的表情。
“他说是吃遍天将他的替身带了回来,可那天晚上,吃遍天明明已经被桑刚绊住了。”西卡默默觉得单乌的话语里有些解释不通的地方,“难道他是想说吃遍天给了他什么替身法宝,并且那替身法宝在我杀死的那个“单乌”的身上?但是,那种紧要的救命之物,谁会交在别人手上?”
“我那替身回城之后是什么下场,想来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只是不知是谁下的手呢。”单乌轻哼了一声,“而我见回城之路彻底断绝,便从吃遍天那里借了些材料,在那沼泽地里修建了一个传送阵,与珍荟楼地下的传送阵相连,以便能够让我的同伴们都能从沼泽地里离开,至于这回城的时机,对,我承认我是算准了那蛮物冲城的时间才开始行动的,因为只有那种慌乱的时候,两位才不至于有那个闲心对我下手,只是我却没有想到……啧啧……”
“看起来你是交代完了?”西卡直到这个时候,方才开口问了一句。
“差不多了,却不知道两位还有什么话好讲?”单乌拱手请教,满脸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我想问道友一个问题――活人在被那些黑泥侵入之后,是不是只能变成那些吃人的怪物?可我看之前的混乱之中,一些被侵入的修士依然能够御使法器,这又是何解?”西卡沉声问道。
“变成那种怪物是最终的结果,但是并不表示这个变化的过程不能延缓,或者不能逆转。”单乌解释道,“延缓或者逆转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吃人――用别人身上的血肉和灵力来喂养那些贪得无厌的黑泥,让它们能够放过自己这肉身以及神智,运气够好的话,甚至可以和这些黑泥形成一种完美的共生关系,并在彻底坠落之前,过上一段身而为人的日子。”
这话有些耳熟,于是桑刚抬起了头,看向单乌,眼里一直压抑着的火苗几乎要喷涌而出。
“如果与那些黑泥形成共生关系了之后,是不是就能作为那些黑泥的同类,控制他们的行为呢?”西卡追问道。
“不可能。”单乌摇头,“就算纯以数量论,那些黑泥是主,被寄生了的人身是从,这个关系根本无从逆转。”
“你在鬼扯。”桑刚拍案而起,指着单乌大骂,“你这个人,分明早已能够掌控黑泥,这蛮物冲城之事也是你弄出来的,你现在却在这里装无辜?”
“我本就无辜,为何要装?”单乌嗤笑了一声,“桑刚王子殿下,你该不会是将自己在那幻阵之中的所见,将我为了糊弄你而故意渲染的那些惊悚场面……全部都当了真吧?”
“蛮物冲城之际,我在城外阻击蛮物,你却急吼吼地从城墙上冲下来想要我的命,被我使计以幻阵困住,现在你却用那幻阵之中的所见来向我问责?”单乌冲着桑刚摊开了双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我真有那个本事能够凭虚御风吗?”
“我……”桑刚迟疑了一下,回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些不可思议的景象,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混乱了。
“口说无凭,我们需要验证。”西卡依然咬死了这一点。
“是不是打算再将我软禁起来,做些手脚,让我如那替身一般死去?然后你们再以各自的身份对我表达一下惋惜,便可顺势接手了我为你们造就的这一场或许能够惠及子孙万代的功业?”单乌说着,嗤笑了一声,“我老老实实地与那些蛮物们作战,你们却在想方设法地置我于死地,还总想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这世道都是你们这些人作威作福,那还不如让那些蛮物们吞了这些城池为好。”
单乌的话音刚落,转身便要离去,场中诸人一愣,田冲当即开口阻拦:“你要去哪?”
“回沼泽地去,那儿可没这么多喜欢以权势压人之辈。”单乌此时已经推开了房门,身上燃起了一圈淡蓝色的火焰,而见识过这火焰在那蛮物身上作用的修士们纷纷闪避,生怕身上沾上一丝一毫。
“反正对琉国来说,我就是个毫无跟脚的外来人,不是么?”站在门口的时候,单乌微微侧头,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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