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去排队。云中看了眼队伍的进度,立即放弃,要自己去逛。扈轻嘱咐了句别惹事,随他去了。
器都啊,她要好好参观学习,可不能才来就被赶出去。
一斗渣卖一千下品灵石,听着比那一筐器一百中品似乎没便宜到哪儿去。毕竟,残次品也是成器。但!这里的一斗可不是称粮食的一斗,而是车大的一斗,拖车。
扈轻原本以为自己是外来人,人家未必乐意卖给她。谁知轮到她了,人家看都不多看她一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非常痛快。
唯一不痛快的,不能挑,给你指哪个你就拿哪个。
扈轻交了一斗的钱,跑过去拿一个空白戒子收起器渣。斗是不卖的。
然后迅速出去,不能影响别人做生意。
扈轻出去,靠墙站着,神识投入戒子细细查看那些器渣。品种丰富,没用的居多,当然,这个有用没用全看手艺。她有手艺,也有那个耐心和神识把它们挑拣归类。除去已经过火性能变废的,能用的大约有一半。这一半筛选出来再重新提炼,做成器去卖,利润翻十倍不止。
自然也要看手艺。
扈轻沉吟。她能提炼,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神识有自信。她能把神识细化到看不见的细,每一根神识都是一只眼睛一只手,相当于无数微型劳动力,一斗的器渣挑拣并不难。而且,这样的细致工作,有利于她锻炼神识修炼春神诀。
但,别人是怎么处理呢?
如同她一般用神识,还是有工艺秘密,或者——好用的工具?
之前听人说到的“提炼炉”似乎是条线索。
这样一想,扈轻干脆直刀出击。看哪个买渣多。嘿,大主顾,跟卖渣的勾肩搭背一口气要了几十斗还预定。绝对有门路。
跟着上前,在那人警惕回头时殷勤一笑:“哥,咱家弄这渣子的器,有淘汰下来的吗?”
那人不说话,锋利的视线往她身上来回的扫。
扈轻继续赔笑:“哥,正经做买卖的。我们那不富裕,咱这淘汰下来的放我们那都是求不着的好货。”
她局促搓手:“您就当做善事,指条明路呗。”
男人神色松了松:“哪里来的?”
扈轻跟着车队穿过不少界,随口说了个枣池界。
那人费力想了想才想出来:“枣池界啥也没有,怪不得你看上去如此寒酸。”
扈轻搓着手嘿嘿。
在那人的想法里,器师才是最好的行当。生在器都,一出生就比无数人站得高。外头人相求,对他来说才是正常。哪怕他只是一个收残渣的,也比外头来的器师还优越。
又不是打听什么要紧的事情,器都人的范儿不能丢。
他大方的告诉她:“那种大炉子不用废了没人丢。你要真想淘换,去废品市场。说不得有谁家不干了扔到那去。”
好心给她指了路。
扈轻千恩万谢,还嘀咕:“这么好的行业谁舍不得不干呀。”
那人自得一笑:“更上一层楼了呗。我和你说,等这次大比过去,哥哥我家也得往上抬一抬。”
说完心思一动:“那时候你要是还没走,还想买旧炉子,尽管来找我。我好找,就这个时辰,隔一天总来一趟。”
扈轻记住了,再千恩万谢。
按着那人说的地点找过去,门面很小,旁边挂着个牌子,上书:广财铺子。
盯着那牌子多看好几眼,这名字,真接地气。
进到里头,看着外表年纪过半百的老板跟只老猫似的懒洋洋的不爱理人。
扈轻说看炉子,猫老板下拉的嘴角又沉了沉,从面前的铁桶里摸了块铁牌,抛给扈轻。
“后头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