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我面颊的手猛滞。
很显然,我又触碰到了魏驰的逆鳞。
魏驰收回手,脸色瞬间就又冷了下来。
他反过来质问我。
“柒娘心里不还装着于侍卫,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本王?”
我看着魏驰,倔强地回道:“殿下和于侍卫,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于世是奴婢的至亲之人。”
“本王呢?”
“......”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魏驰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说不清楚,也理不清楚。
彼此又默了片刻,魏驰吁了口气,倏然起身,不想与我再继续争执下去
“此事到此为止。”
他走到衣桁前,自行取下入宫穿的华服长袍披上。
“就算你能逃得出睿王府,本王也会派人把你抓回来。你是逃不出本王手掌心的,劝柒娘还是省些力气。”
宽大的袖袍轻动,魏驰头也不回地朝殿门款款而去。
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冲动,我起身冲着魏驰颀长高大的背影,扬声道:“那如若殿下的夭夭有一天回来,殿下可会待奴婢如现在这般?”
魏驰在殿门前站定。
逆光之下,垂顺飘逸的衣袍让他的背影显得颀长而高大,那一身自带的矜贵与冷傲,让他好像是触不可及的天上谪仙。
只听他声线淡漠地说:“之前便说过,本王从不假设。”
魏驰走了,留下我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寝殿里,静坐了许久。
密室里的那些信,魏驰果然舍不得烧掉。
避而不答的态度,已然给了我答案。
他选蔺芙。
我选......杀他。
魏驰死了,我想我的心会痛。
但我是从小痛到大的,疼痛对我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忍一忍,就过去了。
收敛情绪,我决定以后不会再跟魏驰为那几封信闹了。
和一个即将要死在我手里的人,争来争去,有什么必要。
......
我与萧王妃合伙欺骗魏驰圆房一事,在我的一些小心机下,不痛不痒的就这么过去了。
魏驰不再追究此事,我和萧王妃也免了罚。
而自此日起,魏驰连续多日都宿在书房那边。
不知是不是魏驰对我的变相惩罚,他不来理我,也不曾唤我过去侍奉。
就好像这个人突然从我的身边消失了一般,整日不见身影,也没有任何消息。
魏驰不来见我,却也不给我随意走动的自由。
府上的杂活无需我做,我每日便只能待在寝殿里逗着糯团儿,给魏驰的寝殿扫扫灰。
日子难得悠闲清静了下来,可这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我很恼火,恼火自己的无用。
因为,我竟然会想念魏驰怀里的温度,还有他身上的好闻气息,以及他夜夜与我缱绻时的温存,还有那一声声的柒娘。
每每这时,我都会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
我是岁和。
我是南晋的公主。
我是晏王的细作。
我是来杀魏驰的。
长生公公每日都照例送药过来给我喝。
今日我忍不住问他:“殿下这几日都在忙什么?”
长生公公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和声笑道:“再过两日,殿下就要去南州赴命治理水灾,这几日正为此事劳心伤神,难免就疏忽冷落了柒姑娘,但这也是为了南州灾民百姓谋事,柒姑娘要多多谅解才是。”
“我看到地下密室里,那个装信的木盒子不见了。”,我继续又问。
长生公公点头笑眯眯:“殿下怕柒姑娘见了心烦,便命咱家拿到书房去了。”
“......”
是日。
多亏了萧王妃,我才能离开寝殿,再次踏足睿王府的后院。
“王妃找奴婢又为何事?”
萧王妃递了个眼色给翠晴。
翠晴早有准备地将木匣子端到我面前。
打开一看,又是一份女子的通关文牒和户籍文书。
上次帮她跟魏驰圆房失败,我就白白收了于世的那一份,今日怎么......
我不解地看向萧王妃:“王妃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想让我帮你同殿下圆房?”
“本妃岂是那等愚蠢之人。”
萧王妃神色淡漠,慢声道:“同样的陷阱,殿下是不会再跳的。”
“那王妃为何又给奴婢弄来了一个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