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挽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握着谢紫烟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紫烟见状,欣喜不已。
“锦挽,你我乃是一母同胞,我不会害你的……”
紫烟喋喋不休的说起了从前过往,试图劝说锦挽再帮帮自己,却将锦挽抬起头,目光冰冷的问:“那大姐姐觉得谢家会让谁做和亲公主?”
话落,紫烟顿住了。
她自然是不想做这个和亲公主的。
嫁给傅玺,她是斗不过纳兰云瓷的。
见紫烟不说话,锦挽心里已经有数了,她冲着紫烟挥了挥手:“大姐姐?”
紫烟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拉住了锦挽的手:“锦挽,你年纪小,又深得太夫人喜欢,依太夫人的手段,她若是肯帮你,你早晚有一日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锦挽嗤笑:“原来如此……”
既然都是一个结局,为何还要帮衬谢紫烟呢?
不给谢紫烟开口说话的机会,锦挽对着宫女吩咐:“来人,将人绑起来!”
“谢锦挽!”紫烟睁大眼,使劲挣扎却抵不过两个宫女的力气,硬生生被人绑了起来,一路拖拽着去了舒芳阁。
谢昌言早早就坐在这等着了,眸色幽暗。
“太夫人,您可要想好了,紫烟姑娘毕竟是谢家嫡女,身体里流淌着和您一样的血液,即便是犯了错,也不该遭这么大的处罚。”
老嬷嬷发现不对劲,她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冲着谢昌言砰砰磕头:“您将紫烟姑娘远远打发就是了,过两年,紫烟姑娘就会悔悟了。”
可谢昌言冷着脸,神色没有丝毫的动摇。
心里说不出是对谁失望了。
任凭老嬷嬷磕破了脑袋,也只是冷冰冰的看着。
砰!
紫烟被两个宫女扔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仰着头看向了上头的谢昌言。
她看见了对方眼中杀气腾腾,心中腾升一股惶恐,呜呜咽咽地想说什么,奈何嘴巴被堵住了。
“太夫人,紫烟姑娘知道错了,您就大发慈悲饶了她一次吧,紫烟姑娘也是命苦的人,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在外躲避追杀,好不容易被您看上带在身边,情窦初开时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又有什么错?”
老嬷嬷始终认为谢紫烟没有错,只是手段不够高明罢了,要是有相同的背景。
紫烟也未必会败。
老嬷嬷挡在了谢紫烟面前,抬手将她嘴里的一团布给拔掉,谢紫烟喘口气,痛哭流涕地对着谢昌言磕头:“太夫人,我……我知道错了。”
两人哭成一团。
谢昌言长长地叹了口气,眸色已经有了松动,锦挽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你说什么?”谢昌言不可置信地仰起头,满是惊愕。
锦挽还未再解释,紫烟却道:“锦挽,你我一母同胞,你又何必赶尽杀绝,我可是你嫡姐!”
锦挽恍若未闻:“大姐姐执迷不悟,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必定会给谢家招来灭:“此次邱丽国送来和亲的公主,是谢家两位姑娘其中一人,大姐姐已经被太夫人给软禁了,我……无意和皇后娘娘争夺。”
说着,锦挽便跪了下来冲着云瓷磕头;“求皇后娘娘指点明路。”
不等云瓷开口,夏露却是气的不轻:“邱丽无端端的怎么会求娶四姑娘不可,又为何非要用你们姐妹二人做和亲公主,说到底,还不都是有人勾结了邱丽!”
还想来分宠?
做梦!
锦挽小脸涨红,低着头喃喃解释:“我也不知。”
“哼,揣着明白装糊涂!”夏露冷哼,倒是小觑了锦挽,小小年纪这么多心思和手段。
云瓷惊讶之余,已经冷静下来了,看向锦挽:“是太夫人让你来的?”
锦挽点点头。
“你回去吧。”云瓷挥挥手,不想再多说什么,后宫那位谢太夫人就是个棘手人物。
要是给弄死了,保不齐邱丽帝就会以此为借口,征战临安。
至于谢家的小心思么。
云瓷自有其他打算。
“皇后娘娘?”锦挽挣扎不肯离开,身子往前挪了挪:“恳请皇后娘娘赐婚。”
云瓷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锦挽,同时也发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不甘心。
她笑了。
锦挽听见笑声抬起了头,视线跌入了一双冰冷的瞳孔中。
仅仅一眼,就吓得锦挽浑身发紧,像是被人扼住了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求赐婚当然不是她的本意。
这一刻,她害怕云瓷会同意,随随便便将自己给嫁出去了。
“好!”云瓷点头。
轰!
锦挽耳畔似是有一颗雷炸开了,她惶恐又震惊,云瓷对着夏露吩咐:“去摘选几个合适的人选出来,让谢二姑娘好好选一选。”
夏露点头。
没一会儿夏露就拿来了一份名单,上面有三个人选,锦挽已经听不进去了。
“谢二姑娘?”夏露轻轻地推了推锦挽。
锦挽愕然顺着视线看去,三个名字对于她来说都很陌生,夏露则开始解释:“张二公子今年十九,文采不错,虽是嫡次子,但张大夫人却是个极好相处的,还有刘三公子……”
这些话听在了锦挽耳中就像是在念经一样,呜呜乱叫。
上首的云瓷则是漫不经心地捧着茶喝,面前摆着一本书,时不时地动手翻阅一页。
烛火下,她肤色白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可令人忽视的气势来。
而她也不过比自己年长几岁罢了。
“谢二姑娘觉得如何?”夏露讲述完三位的具体情况后,将所有权都交给了锦挽。
锦挽收回神色,极其不甘心地指了其中一人。
“来人!”云瓷将手中的书放下,扬声吩咐道:“传旨!”
“皇后娘娘!”锦挽猛地喊。
云瓷玩味似的看向了锦挽,锦挽被这眼神给吓着了,深吸口气,冲着云瓷磕头谢恩。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眼睁睁地看着云瓷下旨赐婚,就连婚期都定好了,锦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离开凤栖宫的。
北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雪花落在眼睛里还有些冰凉,她闭了闭眼,用手揉了出来。
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她弯腰蹲下身,情绪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姑娘,您又何必呢。”丫鬟哽咽着劝:“您入了宫,不就是想图个好前程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不知哭了多久,身子都麻木了,手脚冰凉地往回走。
舒芳阁的烛火还亮着,她犹豫着推开门进去了,果然看见了谢昌言还坐在了椅子上。
谢昌言看着锦挽哭红的双眼,心头一软,急急的问:“皇后怎么说?”
“皇后娘娘赐了婚事,婚期定下了初八。”锦挽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