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走,她怎么办?</p>
父亲没有提到萧妙淽如何安排,侯胜北望向她,想要获得一个回答。</p>
萧妙淽的脸色阴晴变换不定,内心应是矛盾不已。</p>
侯胜北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忍不住催问:“淽姊,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p>
萧妙淽咬紧银牙,不发一语。</p>
侯夫人见此情形,知她为难,于是取出一封信递给侯胜北,道:“这是妙淽来我家之时,你阿父写的信,还是你自己看吧。”</p>
“不必,我自会亲口告诉小北。”</p>
萧妙淽努力挺直身子,嘴唇微颤道:“且容我半个,不,一个时辰。之后我自去寻你。”</p>
……</p>
这一个时辰,侯胜北在房间来回踱步,反复琢磨。</p>
萧妙淽为什么没有立刻表态和自己一起走,她担心在意的究竟是什么?</p>
侯夫人、自己、小敦小秘都去了京口,家中只有二老留守。萧妙淽待在这里,能有何事可做?</p>
听阿母的说法,当初她来的时候,阿父的信里一定写了些什么。</p>
对了,萧妙淽当初为什么要来岭南?</p>
她全家遇害,就算没了亲人,也不用跋涉二千多里,孤身来这岭南之地啊。</p>
手上捏着两年多前阿父写的信,侯胜北强忍住打开一读的念头。</p>
既然萧妙淽说了会亲口告诉他,那么还是等她自己说出来吧。</p>
……</p>
这一個时辰的等待漫长无比,屋外稍有风吹草动,侯胜北就以为是萧妙淽来了,去开门却空无一人。</p>
后来他索性开着门,能够一眼看到屋外光景。</p>
一道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见门是开着的,反倒逡巡犹豫了一下。</p>
“淽姊快进来吧,小弟恭候多时了。”</p>
侯胜北努力用轻松的语调,像平日里一般打着招呼。</p>
萧妙淽进得屋来,反手将门带上。两人对视,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才好。</p>
“淽姊快坐。有什么话,对小弟我尽管说,哈哈。”</p>
侯胜北脸上挤出笑容,笑声却是干涩。</p>
他预感到萧妙淽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是有别于以往,心中不禁忐忑不安。</p>
萧妙淽却不坐下,而是走到两人一起读书的桌前,背对侯胜北,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低声道:“萧妙淽的封号乃是溧阳,曾为叛贼侯景之妻。”</p>
说出这句话,她仿佛用尽了全部气力,连忙扶住书桌,身子已是摇摇欲坠。</p>
当这句话的十八个字,在侯胜北的脑海里组合起来,展现了包含的意思,他惊呆了。</p>
父兄为羯贼所害,自己被羯贼所霸占,顶着一辈子洗不清的反贼之妻身份。</p>
原来这才是萧妙淽内心最深处的那块伤疤,也是那块灰色荒原的由来。</p>
难怪她要避世而居,来到这无人相识的岭南之地。</p>
……</p>
看到萧妙淽吐露真相之后心神大乱,站立不稳。</p>
侯胜北再也顾不得自己如同乱麻一般的思绪,赶紧上前扶住。</p>
以前两人也偶有牵手之举,因他年幼单纯,彼此都不甚在意。</p>
此时萧妙淽雪藕般的玉臂,从肩至肘,被侯胜北双手搀住持定。</p>
感受到他手掌温暖有力,曾经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郎,自己手臂被他牢牢掌握,稳如磐石。</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