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见状，激动的跪行了几步，趴在许有德的脚边，痛哭出声，求饶道歉。“爹！！您的身子好些了没有？儿媳不孝啊！爹，大荣他知错了，我也知错了，我们不该那么自私，算计了家里的银子，大郎也知错了，不该去吃花酒，惹下这么大的祸端，爹，我们真的都知错了……”许有德两眼无神，目光毫无焦距，嘴里嗬嗬嗬几声，“……大郎考秀才，老大考举人……大郎考秀才……老大考举人……”姚氏心里有些震惊，继续哭诉，“爹，我们知错了，我们在县城里那被没收的宅子，我们都愿意拿出来交给咱们老许家的公中，我们再也不敢这样了，爹，您救救大荣吧，大荣现在在大牢里关着，吃苦受罪的，生死不知的，我怀疑主家想对他杀人灭口，再不救出来，就性命不保啊！爹，还有大丫现在被赵家抢走了，救救大丫吧！她一个姑娘家，这辈子都毁了啊！”许有德还是傻笑，嘴里嗬嗬嗬着，“嗬嗬嗬……大郎考秀才……老大考举人……大郎考秀才……”这哪里是个正常人？分明就是个神智不清的傻子一样！姚氏也傻了，她万万没想到，许有德会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们只有许有德这个救星菩萨了，老许家上上下下，只有许有德才有可能管他们大房一家的死活，结果却变成了神智不清的傻子了？姚氏万念俱灰。不，不可能的！不能这样放弃！她一把扯过许成杰，让他也跪下来，一起跪到许有德的面前，“大郎，给你爷道歉，求你爷原谅……”许成杰痛哭流涕，“爷，孙儿知错了，爷，您醒醒，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爷……”姚氏也着急了，她朝许有德磕头，“爹，我知错了，我给您磕头认罪，磕头保证，爹，您救救我们吧。我们一家子真的走投无路了，大荣的性命不保了，大丫的清白不保了啊！爹！现在就剩下我们娘俩个了，树倒猢狲散的，人人都欺负我们，我们流浪街头，都被人吐口水的，爹，我们活不下去了啊！”许成杰也跟着磕头，满脸是泪水的，“爷，求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呜呜呜呜……”哭得那个凄惨，他实在受不了这两天过的日子了，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可任他们怎么样磕头求饶，许有德就只有反复两句话。两眼空洞的傻笑，“大郎考秀才，老大考举人……”许张氏与许娇娇对视一眼。刚开始，这对母子跪许有德，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是因为许娇娇想着，能不能借这两个人刺激一下许有德，看能不能刺激得许有德恢复神智，所以才让许张氏没有阻拦他们。现在这么一番哭闹，许有德都没有反应，看样子，这个法子是失败了。许娇娇朝许张氏轻微的点点头，许张氏就开腔了，“看到了没有？许有德被你们气成了一个活死人，你们心里满意了没有？还想着回来求他，折腾他，现在死心了没有？你可别再说许大荣要死在牢里头了，他死在牢里头是他活该！许有德这个老狗日的，变成这样也是遭了报应，你们就是他的报应！你们现在唤不醒他，没法帮你们的忙，那也是你们的报应，谁让你们把他气成这样？现在你们也不用多想了，死了这条心，赶紧滚吧，老娘看到你们就膈应得慌，脏了我们老许家的地儿……”姚氏母子俩不死心，又跪哭了许有德一会儿，见许有德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她们终于停歇了下来。姚氏说，“娘，我们有罪，我们害得爹气成这样，我们有罪，可是娘，大荣犯再大的错，他始终也是老许家的长子，是老许家的血脉，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娘，我们知错了，官府没收我们家的两座宅子，我们也不要了，我们愿意把它们归入老许家的公中，您看成不，您看在宅子的份上，救救我们大荣，您看成不？没有大荣，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啊！我们都活不下去了啊！”因为许大荣被抓，房产被没收，大丫被抓走，她们母子俩在街角流落，都被人吐口水……往常归家来都是请得马车，这次身无分文，又名声坏的，母子俩走了一夜的路，脚上都磨起了燎泡，鞋底子都磨穿了，才赶了回来求救。许娇娇冷冷道，“姚氏，你清醒一点，被官府没收充公的房产，跟你们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了，不是你想给谁就给谁的！我们老许家对这种来路不正带着血泪的宅子也没有一点兴趣，看到就厌烦，不要拿这个说事。许大荣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你们的下场也是你们的罪有应得……”姚氏抹泪道，“老妹说得是，老妹儿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在家里，除了爹之外，最服的还是老妹儿，老妹儿说我们是罪有应得，我们都受下了，大荣是罪有应得，我是罪有应得，大郎也是罪有应得，但是，老妹儿，我们大丫她没罪啊！大丫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丫就是性子傲了一些，她对我们做得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包括叫三丫出去玩儿，她也以为是真的要给三丫相个好门户，以为是为了三丫好，才去叫三丫的，老妹儿，我别的不求你，只求你能救救大丫吗……”许娇娇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姚氏求不动许张氏，最大的希望只有许娇娇了。救不了许大荣，能救出大丫也是好的。大丫也是她的心头肉。依大丫的脾气与性格，也是凶多吉少。现在这个时候了，姚氏也不会想多了，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只求留一条性命就不错了。许娇娇沉默了一下。大丫这个丫头跟许娇娇差不多的年纪，有一说一，许大荣的长相与姚氏的长相都不差，大丫又是集合了两人的优点长的，正值花儿般盛开的年纪，长得确实好看，本身就容易引人觊觎，现在家里出了这种事情，被连累了也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