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他小的时候,我们的确是给了他一口吃的,可他长大了后,我记得他那会儿应该是六岁吧?你就让他去学着打猎了。要算起来,这么多年,他和我养活了一家人,不亏欠我廖家的。现在去要银米,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廖洪海虽说也羡慕,但事实与臆想还是分得清的,哪里愿去触这个霉头?主要是没这个道理,也根本不可能。“就知道你不肯去!”廖氏火气上头,“那银米,朝廷发他一个人用的吗?他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谁没爹娘的?他不该孝敬爹娘?我们就是他的爹娘,有什么不能要的?”廖洪海无奈,廖氏这思路倒是清晰,一套一套的,只可惜她这种道理,大概只能说服一个人,就是她自己。反正,他是不会去的,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再说,他们家也不是过不下去的人家,何必去丢人。“你省省吧,好好教导大宝小宝才是正经,他们也十多岁了,能懂事了,能干活了,教导好了,将来也能有出息,不用羡慕别人。”廖氏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嘴里咕哝着,什么就应该有他们一份,有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等等。……许家酒铺再一次火了!许娇娇和廖青起了一个大早,赶到了酒铺。知道因为放榜的原因,许家的酒铺子肯定会有多,没想到,人多成了这样子。里里面面好几层,不仅仅他们酒铺子门口有人,是整条街上都挤满了人。人人都热火朝天地议论着。许娇娇和廖青避着人群,挤进铺子里,找到许老三。“三哥,外面这些人,是什么情况?”许老三正辟里啪啦地拨着算盘,闻言抬头,笑道,“老妹廖老弟来了啊!你说外面那些人啊?都在谈论那个金榜题名酒呢!大都是昨天的秀才和童生引来的,一大早的就来了,问我买这种酒。不过你曾说过,这种酒产量不高,究竟要怎么卖,等你了解清楚了再说。这不,就现在这个样子了!”许娇娇奇道:“他们这些人,考完了也不回家?”许老三:“就是没回啊!”“这我倒是知道一些,”廖青接道,他毕竟跟这些人共同待过几天,“他们大都是埋头苦读的人,几乎是足不出户,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一趟,当然要玩两天再回去。”许娇娇了然,她其实也有过类似经历,读书读得苦哈哈的人,是既渴望放风又担心浪费了时间,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那还等什么?“这么说,他们对这个金榜题名酒,很感兴趣啰?”“感兴趣!非常感兴趣!”提起这个,许老三几乎要眉飞色舞,把放榜后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放榜后,秀才们几乎都往酒铺这里跑。因为前三名都往这边跑啊,其他人哪还不跟着?而且他们也清楚来酒铺这里是干什么,是为了酒啊!金榜题名酒他们都喝过,都清楚不凡,虽然奖品没他们的份,但如果能再买点,也是极为值得的。这天,许老三遵照许娇娇的吩咐,请了专门的戏班子,那简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震动了小半个县城,把一个简单的秀才领奖,硬生生搞成了大军凯旋似的。还别说,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看戏的,看新晋秀才的,看热闹的,挤满了一条街。再加上本来就有很多秀才和童生过来,这些人谈论起来,那比普通老百姓会说多了,而且表现欲一个比一个强,于是人声沸腾,场面闹哄哄的。按照事先的承诺,许家酒铺为考中前三名的秀才赠酒。二十四坛酒,码放成塔状,蔚为壮观。酒坛子是许娇娇回去后,特别制作的,反正自家就能做,这个简单。但做个什么样子出来,许娇娇是仔细思考过的。最后的结果是圆肚瓶,肚子里有货嘛!白瓷釉面,再加上线描图案,整体用银灰色勾勒: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一手仗剑,一手执杯。剑在其手中,并无凶利之意,而是显出一种洒脱逍遥,再加上手中的酒杯,一种胸怀舒畅、逍遥不羁的书生意气,又带着某种内心的向往之情,跃然而上,活灵活现。这种坛子,如果是喜好收藏的人,完全可以当作藏品了。一个坛子能装五斤,许娇娇也只烧制了二十四个,刚好够奖品用。这些坛子,也成了那些秀才的谈论对象之一,惊奇的不少,好多人指指点点的,高声议论其中的用意,甚至有为此争得面红耳赤的。后来,这热闹的场面甚至连学政大人都知道了,专程赶过来,讨要了一杯酒喝。听到这里,许娇娇却起了担心,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金榜题名酒是有安神丸的成分的,学政大人该不会,认为它是兴奋剂吧?“你给了吗?”“当然给了啊!”许老三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学政大人喝了后,连说了三个好字!廖老弟你走得匆忙不知道,学政大人还有点遗憾没见到你俩呢!”许娇娇松口气,不找她麻烦就好。许老三又道:“现在这情况,老妹儿,想好该怎么办了吗?”许娇娇想了想,又与二人商量起来。……铺子外面,两个秀才正在讨论着。其中一个脸黑黑的,正说道:“严兄,我等来此地是为了买酒,据说今天会有售卖规矩出来。可你是秀才第二名啊,昨天不是得了十斤金榜题名,今天又来干什么?”被他称作严兄的,是个圆脸,“送的送,卖的卖,早就没了。哼哼,别说我,我不是匀了两斤给你,你怎么今天又来了?”黑脸秀才嘿了一声,“你不是不知道,我族里读书人多……”正说着,酒铺的许老三现声了,大声道:“诸位读书人!诸位乡亲们!让大家久等了!承蒙各位的抬爱,金榜题名酒已经有了售卖章程,那便是,每人每日限购半斤,价格为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