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正在被敲响，“轰隆隆”的鼓声传递旷野。</p>

列阵向前的晋军士兵踩着鼓点迈步，渐渐鼓声被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所取代。</p>

晋军是从东面而来，占据的方位自然是在东面。</p>

秦军的营地设在西南面，他们出兵之后分为两股，人数较多的部队面向正北的义渠营寨推进，人数相对少一些的部队则是向着位处东南的白翟营寨前进。</p>

整齐的踏步声很大，吸引了秦人、义渠人和白翟的白狄人。</p>

作为临时友军的秦人看到晋军再次展现不可一世的高傲，一点都没有泛起什么正面的情绪。</p>

秦军只是临时跟晋军搭伙打义渠和白翟而已，说不准义渠和白翟溃败，该是轮到他们跟晋军展开较量了。</p>

白翟听到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再看到晋军的推进姿态，一些恐惧被钩着引发出来。</p>

没错！</p>

白翟就是对上这样的军队，正面较交锋时遭到一边倒的屠杀，迫不得已才向西逃亡的。</p>

从来没有跟晋军有过交战的义渠人看得呆住了。</p>

他们没有太多的词汇用来形容所看见的晋军，不代表脑子里装的是浆糊。</p>

有点脑子的人看到那样的一支军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怎么都该有点“集体的力量”代表什么的解读。</p>

有那么一首歌的歌词讲到“团结就是力量”，更多的事实还一再证明有协作的力量，爆发起来是多么的可怕。</p>

已经是晋国八“卿”之一的吕武当然没可能再亲自冲锋陷阵。</p>

他问自己的两个儿子，道：“此时此刻，孺子有何言告予乃翁。”</p>

两个小家伙都是同样的神态，用震惊的表情看着正在推进的军队。</p>

吕阳的反应比较快，保持着震惊的表情，吟唱一般地念道：“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p>

这是《诗经.小雅.出车》，讲的是一位武士自述他跟随统帅南仲出征及凯旋的诗。</p>

这首诗一直被用来表达对出征的热情，同时是“我王师也”的一种自证。</p>

说白了就是，我特么无论打谁都是正义的，被打的倒霉蛋纯属活该，外加罪有应得。</p>

吕欢干脆就不吭声，只是瞪大眼睛那么看着。</p>

自家的儿子，一个那么流氓，另一个明显不想抢风头，作为父亲的吕武感到无比喜悦和欣慰。</p>

正在推进的大军以战车打头，后面紧紧跟随着步兵。</p>

三千阴氏骑士没有出现在战场视野可及的范围之内，他们根据吕武的命令早早绕到了秦军的后方，藏起来等待下一步指示。</p>

眼睁睁看着晋军和秦军从两个方向推进的义渠人有了自己的行动，他们选择在两个受到压迫的方位突出小股骑兵，大股人马则是在收拾细软。</p>

人要是站在平地上，没有足够的高度，必然视野不足。</p>

站在巢车之上能比站在平地多一些高度，只是视野优势其实并没增强太多。</p>

一支军队的营寨所有区域都变得热闹，一般只存在两种可能性，要么是发生惊营（营啸），不然就是整体要溜。</p>

吕武稍微向前倾斜上身，对下面的解朔喊道：“新军佐率一‘师’急赶往北，务必拦截奔逃之敌军。”</p>

解朔来不及想太多，应命之后跑去登车，交代自己指挥链下的各家部队脱离大队，驰骋路上才有功夫想道：“发生何事？”</p>

晋军的分兵自然是被各方看在眼里。</p>

白翟很是紧张了一把，发现脱离大军独出的晋军偏师是往北而去，一颗提起来的心重新落了下去。</p>

秦军这一边的后子针发现晋军的动向给稍微愣了愣神，细细想了一下，大声喊道：“义渠人要逃！”</p>

后子针必须承认自己比吕武慢了不止一步，心情变得越加沉重。</p>

得到示意的吴刚赶紧向骑兵部队发出指令，将近四千多秦人骑兵涌出军营，片刻不做耽误径直扑向北面。</p>

甚至是，一部分本来朝着白翟去的秦军半途转个方向，阵型什么的完全不顾，撇开脚丫子追向己方的骑兵部队。</p>

剩下本来逼迫向白翟营地的秦军可能是觉得兵力不足，选择停留在了原地。</p>

吕武看完了秦军的应对，注意力被白翟那边吸引过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