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武要不要接受邀请,跑去跟楚君熊招面基呢?
这件事情需要进行详细的思考,猜测去与不去有什么得失,再来就是对接下来晋国和楚国的局势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了。
听一众楚国大人物话中的意思,他们不是在进行邀战,纯粹就是楚君熊审好奇吕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有了这一次会盟。
事实上,真的是来挑衅的话,他们应该用“会猎”这个词。
“楚侯邀元戎一见?”中行吴感觉有些迷惑。
出了这种事,吕武还不得把其余的“卿”邀请过来聚一聚,好好进行商议一番?
士匄同样心里困惑,猜测道:“楚欲与我停战?”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啊!
楚国先在“沫之战”大败,又输了一次“芜湖之战”,兵力和物资的损失肯定很大,后来他们又集结大军进行了第三次“芜湖之战”,打赢之后肯定需要盯着吴国使劲地薅,要不胜利就白胜利了。
以那样的局势,楚国的确有不想跟晋国在短时间内开战的理由。
吕武说道:“断无可能!”
不是说楚国不想寻求停战。
而是晋国怎么可能给楚国喘息之机。
之前,晋国的一帮“卿”制定了一个修生养息的国策,策略是制定了下来,却不是一成不变。
制定任何的策略都是为了服务大局,一旦局势出现变化再死抱着不合时宜的策略,脑子肯定是缺根筋了。
所以,他们要是认为合适,完全可以将制定的修生养息国策抛到一边去,选择更合时宜的新动作。
策略临时改变当然会造成一些混乱与损失,能够牟得更多的好处,乃至于是自己没什么好处,单纯只是想让对方更难受,一些损失是能接受的。
争霸嘛?不能自己强者恒强,玩此消彼长也行的。要注意一点的只有别让第三方猥琐发育成功,出现一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结局。
羊舌肸一再犹豫,着实是觉得非问不可,问道:“楚使所言,乃是邀元戎南下会盟,一字不谈君上?”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简直太大了!
在这个“君”是“君”,“臣”是“臣”的年代,君与臣之间有着一道天堑,根本不能一概而论。
直白说就是,双方的地位不是同一个级别,怎么可以平起平坐。
解朔盯着羊舌肸一直看,反问道:“新军佐以为楚君乃是挑拨我等?”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晋国有国君,以现在的礼仪制度,哪怕晋君姬彪是个还在吃奶不能自己单独走路的婴儿,会盟这种规格那么高的事,是个婴儿也该作为“头牌”,大不了到了地方由吕武出面办事就行。
羊舌肸扫视了一眼众“卿”,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
原来大家是那么想的?认定楚国是在给吕武挖坑,想要让晋国内部的公族和卿族形成对立。
问题是,晋国的卿族和公族早就形成对立,差的就是摆明阵仗进行血拼了。
“元戎受先君悼公托孤,所做之事皆有益于国。楚人伎俩真真恶毒。”羊舌肸开始胡说八道。
晋悼公死得太过于突然,压根就没有设立什么“托孤大臣”就给薨逝了。
吕武必须澄清,说道:“新军佐慎言,先君并未将君上托付于我。如坊间出现此类谣言,勿怪我治你之罪。”
玛德!
以为“托孤重臣”是那么好当的吗?
是是是,成为“托孤重臣”总是能够权倾朝野,还是名正言顺手握“名器”的那种。
然后呢?但凡是个“托孤重臣”,有哪一个能够得到好下场啊!
俺不当“托孤重臣”都能操弄整个国家,脑子抽了才给自己头上戴个“紧箍咒”,又给自己埋下一颗绝对会炸的雷。
羊舌肸愣住,心想:“什么意思?送上门的权柄不要,反应还那么激烈。”
公开威胁了哟!
不管谣言是谁搞的,一概被算在羊舌肸的头上。
那是什么意思啊?
到底是想撇清什么,还是不屑?
士匄和彘裘对视了一眼。前者眼眸里满满都是困惑,后者眼眸里则是充满了震惊。
平心而论啊?士匄非常愿意得到一个“托孤重臣”的称号,有了这么一个称号,很多事情干起来不会存在什么顾忌。
作为吕武小迷弟的彘裘则是心想:“元戎牛逼!(此处应有破音)”
在彘裘的认知中吕武真心就是牛逼,要什么凭自己的能力去拿,才不乐意别人送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