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来临，大雪、中雪、小雪换着下，慢慢将山川披上一层银白之色。</p>
秦国都城“雍”一样成了一座银色之城，并不会因为它的历史悠久而有区别对待。</p>
话说，“雍”是什么时候成为秦国都城的？是在公元前762年，时任秦君文公选了这个地方，用意是向东面各诸侯更近一步。</p>
跟每一座城池相同，“雍”的建立并不是从四周的城墙开始，相反是从建造一座夯土台伊始。</p>
为什么会是那样？理由只是需要祭祀天上神灵和山川诸神，再来就是向祖先进行祷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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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需要有专门的场合，人们就会建造一座高台，一般是看上去像个立体三角型的建筑，顶上留下一个可以活动的平台。</p>
这座“台”不出意外会一直留着，给予日后每一代君主用来举行祭祀和祷告之用，重大意义的出兵也将在这里举行出兵仪式。</p>
有“台”在那边，宫城基本上距离“台”不会太远，周边也会留下一个或大或小的广场。</p>
“雍”的祭祀台在靠近汧水的方向，导致的是宫城也离汧水相对比较近。</p>
现在，吕阳站在宫城的西面城墙之上，远远地眺望着汧水那边。</p>
不出现意外的话，汧水的河畔会有一滩滩殷红色的血水，一些没有来得及拉走的无头尸体也将堆叠在那一边。</p>
吕阳从晋国返回秦国，来到“雍”代行执政职权，下令召集各处贵族来“雍”。</p>
听从命令来到“雍”的秦国贵族未必会死，没有听命应征的秦国贵族则是绝对会被算账。</p>
期限一到，阴氏的骑兵活跃起来，他们或是单独前往某个秦国贵族的封邑，可能会到了某处要求驻军配合再去清算某个秦国贵族，当场杀死就腌制脑袋送往“雍”城，活捉则是押解而去。</p>
八个月的时间里，秦国这边真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由此爆发了大大小小的交战近百次，许多死不悔改又不想人死族灭的贵族选择逃亡向“冀”，其中的八成被阴氏拦截，一成因为内讧或被野兽解决掉，只有不到一成的贵族逃亡成功。</p>
“宗子，罪犯及族人已竭尽斩首，尸首当如何处置？”无地原本是秦国的‘庶长’之一，不知道是经过了什么样的心理旅程，变成阴氏忠犬了。</p>
那么多的投机分子不用，着实是太过可惜，吕阳才没有傻乎乎地脏活累活都由阴氏自己来干。</p>
无地心中有愧，要说后悔什么的则是没有，不取决于太复杂的因素，一切只因为阴氏来管理秦国建立了“公平”。</p>
什么“公平”呢？就是有功必赏和有罪处罚，不会因为谁身上流的是什么成份的血，采取十分明显的区别对待。</p>
按照阴氏新执行的制度，无地一再积累功劳已经成为一名“中帅”，不要看只是到了爵位的第八级，已经比很多人的级别要高太多了。</p>
原本的“庶长”怎么办？凉拌呗！</p>
不同的势力，职位肯定会出现变动，只是在旧势力地位高，去了新势力多少会得到一些优待。</p>
像无地这种投靠阴氏的原秦国贵族不少，十数年时间里有人飞黄腾达，不少则是想玩反忠间暴露身死族灭，有人因为个人能力的关系泯灭于众人。</p>
事实上，秦国一直以来都跟其余区域的诸侯国格格不入，不单纯是某些制度，秦人的思想观和价值观也是有别于各诸侯治下的臣民。</p>
简单的来说，或许是跟大量戎狄融合的关系，致使秦人有了更多属于戎狄的思想，对理、智、仁、义、信之类的在乎程度没其他诸侯治下的臣民那么高。</p>
商鞅没有在秦国变法之前，秦人是保守与趋利避害兼合的群体，保守在于顽固派想要保住利益，不想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趋利避害则是有好处抢的比谁都凶，还是不顾颜面的那种。</p>
阴氏面对的就是上述那种秦人，干掉最顽固的那一批，给予不顾颜面者适当的好处，很多时候不用阴氏亲自动手，秦人就能自己杀得血流成河。</p>
作为实际操作者的吕阳很多时候会想，秦人那些习性固然有利于阴氏吞并秦国，以后统治这么一类人会不会是一种麻烦？</p>
说白了，秦人轻易地舍弃掉赵氏嬴姓，因为各种新变化带来的好处而臣服于阴氏，日后阴氏会不会也得到一个跟赵氏嬴姓相同的下场？</p>
关于这点，秦二世和赵高有话说，他们给予阴氏的答案会是：必需一直给秦人构建目标，给予阶段性的好处，一旦好处停下就是遭遇外敌入侵不抵抗，再在新主人的各种许诺下焕发出强悍的战斗力。</p>
并不止秦人会是那样，只要是军果主义的体制都会有相同的毛病。</p>
秦末是个怎么回事？首先是始皇帝许诺给秦人的好处没有实现，个别人却是极致的荣华富贵，绝大多数该得到的赏赐却是没有得到落实。</p>
蒙氏、李氏等家族在秦国的兴起，源于他们确实是有能力，对国家的好处不止一点半点。</p>
真正的老秦人只有王氏、赵氏极少数获得高位，着实令秦人感到失望。</p>
在很多人看来，孟、西、白的灭族或消失让秦国已经不是秦人的秦国，变成山东诸国移民的秦国，各种怨怼只是没有爆发出来而已。</p>
秦人谁都没有说，他们却是对赵氏嬴姓看得很透彻。</p>
不管是老秦人还是外来者，对赵氏嬴姓有用才有荣华富贵，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清除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