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傣寨的时候,已是天黑时分。傣寨里已燃起篝火,一片通明,还不时传来一阵阵齐声大吼。
岩财札略有些兴奋的接到秦霄,道:“公子,与你同来的那个黑脸兄弟,真是个神人!他一个人挖泥打井,却比我们好多人一起动手还要快。你快过来看,几个时辰的功夫,这井就已经挖得差不多了。”
秦霄走到一处围满了人的井眼边,只见几个年轻人交替着往上拉筐子,一筐筐的泥士络绎不绝的被拉了上来堆在一边。秦霄探过头去朝下望,却发现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喊了一声:“李兄,情况怎么样?”
下面传来震雷似的回响:“公子爷,你回来了啊!这被鬼法克了的地方,老子挖了这久才见到石头啊!不过,应该马上就能见到水啦!”
众人一阵欢呼雀跃,秦霄脸上也泛起了一阵笑容,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安慰。
正在这时,下面传来一阵欢喜的大喊:“有了有了,他娘的,总算有水了!”
众傣民发出一阵阵欢喜的大叫,有的击掌相庆,有的欢呼雀跃,不一而足。
过了一会儿,李嗣业灰头土脸的从井下爬了起来,也是一脸的欢喜和自豪,大声宣布道:“乡亲们,明早一起来,就能见到满井的水啦!”
几个年轻人纷纷跑到李嗣业身边,替他擦脸洗腿,忙得不亦乐乎。李嗣业呵呵的傻笑,倒也乐得舒坦。
秦霄将岩财札叫到一边,对他说道:“族长,今天就不要再饮用山上取来的泉水了,哪怕是没水做饭,也先忍着。明早再来井里取水用。另外,能不能替我弄一瓶醋来?顺便再拿个脸盆给我。”
岩财札连连点头:“有有有,这就去拿。”说罢转身快步跑了,片刻之后便拿着一个瓦壶罐子和洗脸盆来。秦霄将山上取来的泉水倒入盆上,再拧开醋罐,倒入了一些醋。这白净净的水,便立刻现出了淡淡的幽蓝色。
岩财札大惊:“公子,莫非会法术?”
秦霄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在下并非会法术,只是简单的应用之法罢了。这泉水中,断然已有铜毒,日后切不可再用。”随即心中又暗道:山里的清泉,怎么会有了这许多铜毒?莫非,真的是有人刻意投毒?但又有一点说不通,若是要取人性命直接投毒,根本不必使这种慢性的毒药。还有刚刚在山上听说的那个“鬼哭山谷”,也让人感觉一阵古怪。
胸中疑惑不解,当夜秦霄半夜未能成眠。吃了一些村民送来的水果干粮之后,秦霄和李嗣业被引作上宾,安排在了岩财札的竹楼里歇息,岩财札自己则带着妻儿到了父亲家中过夜。
第二天清晨,秦霄和李嗣业被一阵欢呼声叫醒——“太好了,有水了!”
秦霄和李嗣业也心中大喜,二人来到寨中,只见男女老少围着井眼跳起了舞,几个孩子拿着脸盆接到大人从井中拉出的清冽井水,咕噜噜的就往下灌,顾将身上的衣服都弄得湿了也全不在乎。
秦霄连忙找来岩财札,将昨天上山采的鲜凤尾草和车前草交给他:“洗净了捣碎,熬汤给大家喝,连喝七天,每天三大碗。药草不够了,便上山再去采。”
岩财札一脸激动,带着几个年轻人忙活去了。过了一会儿,寨子里燃起了火堆,上面架好了铁锅,熬起了药草。寨民纷纷来到井前取了水回家做饭,没多久家家炊烟升起,一时欢声笑语不停。
秦霄心里,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舒畅感觉。做为一名军人,他一直潜意识里将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当作是自己的责任。现在自己当了文官,能够有机会亲自为乡民百姓,做些有用的事情,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嘛!
正在这时,远远的看到一队衙差跑来。秦霄以为是范式德带着汉阳县令来了,便准备上前接着。
没想到这群衙差如同凶神一般,横冲进撞的跑进了傣寨,其中一个领头的衙差,抬脚就踢翻了熬药的铁锅,大声叫道:“岩财札,你个老贼驴,快将生血祭交上来。还他娘的有工夫熬汤喝,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