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大声号叫。带着哭腔说道:“我们的箭楼,岗哨都不在东、西、北三方,不料,从南面突然杀来两三万人马,迅雷不及掩耳的从我们的旁侧软肋杀了进来,攻打榆关,末将奉命值守东面的岗哨,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狼烟示警,就被一队几千人的弓马手突袭冲杀,几百兄弟全部战死了!就剩我们这几个人。舍命冲杀夺了一条血路。来给大帅报信。”
秦霄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响,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南面?南面?南面不是一片空白的草原。远远面对新罗国安东都护府么?怎么会有兵马袭来?”
“末、末将也不知道啊!”
小校哭号道:“这些人来得诡异,仿佛从天而降一边,我们根本无从防备。”
秦霄没有一凛,快步朝侧屋走去,来到了大沙盘前。金梁凤细看了几眼,经省到:“新罗!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新罗的兵马了——大帅请看,弱国从安东都护府治下的建安城。走海路到东北,就是一片辽阔数百里没有人烟、兵马和岗哨开阔之地,他们大可以长驱直入。直插到榆关南侧腹地,谁也不惊道!”
秦霄愤怒地一拳砸到桌上:“狗日的高丽棒子。莫非要反了么?”
他心里,也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般地甘占——之前一直担心的自己忽略了的东西,原来就是新罗!那个数十年来一直看起来很乖、很听话、很没有脾气的大唐属臣高丽棒子!
家贼难防,如果真是新罗造反,那将是整个营州危急、幽州危急、东北危机!
正在这是,都督府外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号——“报!”
秦霄心头一惊,快读走了出来,只见一个浑身带上形如私人的兵卒被都督府的亲兵餐扶着,踉踉跄踉的跑了进来:“报大帅,榆关丢了!榆关丢了!”
“慌什么!有话好好说!”
秦霄沉声喝道:“你们的大将军李偕洛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大将军,他、他!”
“他什么?”
小卒泪流满面,哭号地叫道:“大叫军亲率着一只部队,护送小人杀了出来给大帅送信,报告军情。新罗安东都护府大军突袭榆关,榆关已失。大将军说他没脸回来见大帅,宁愿战死在榆关。大将军说过,关在人在,关亡人往……大将军此刻,肯定已经阵亡在榆关了!呜呜呜……大将军还说,他绝不当俘虏,也不敢奢望军法融情,更不敢求大帅宽恕。大将军只有一个请求,求大帅宽恕他的家小!”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摆了摆手:“扶他下去疗伤!”
小卒被都督府地亲兵拖走了,边走还在边喊:“求大帅发兵为大将军报仇、饶过大将军的家小吧!”
场面顿时变得静悄悄地,谁也不再说话。
秦霄重拧着眉头反剪着双手走到了帅位上,沉声说道:“金梁凤,传令下去。营州戒严,随时做好备战准备。百姓迁入营州城,什么军屯牧场,都不要管了下令,让周以悌、李为印严加戒备营州东、北二侧。派人传令给邵宏,让他来见我!另外,让郭知运在白狼水附近的一万精骑向正西方向突进,如果遇到敌人,就给我力战、死战,也要切断榆关通往难方的道口!”
金梁凤惊道:“大帅!眼下应该将营州的兵力全部集中起来,攥城一个拳手准备对敌。郭知运手下的骑兵是左骁卫精锐,怎么还能放出去?”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你去传令就是!”
秦霄重重的一拍桌子:“擂鼓吹号,全州戒备!”
众人都去各自忙碌了,议事厅里,顿时只剩下秦霄和墨衣两个人。秦霄顿时一下萎顿的瘫坐到了桌椅上,长叹了一口气。
墨衣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已经是有些心急如焚方寸大乱,此时见到秦霄这个样子,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秦霄这样的失落、颓丧!
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会有受伤和痛苦的时候?
榆关一失,整个营州马上陷入了极度的危急,就像是一个人,已经被牢牢的卡住了咽喉,危在旦夕,这是显而易见、谁都可以看到的情形与结果。
都督府里,鼓声大噪、号角鸣天。整个营州城也顿时陷入了一阵恐慌的紧张。在外劳作的百姓,仓皇不堪的朝城里撤退,好一阵混乱不堪。金梁凤排除了桓子丹率领虎骑师维持秩序,才勉强让情形有所好转。
秦霄一只手撑着额头呆坐在帅椅上,紧拧着眉头,眼睛一眨也不眨,陷入了深沉的宁静。
新罗反叛,榆关陷落,这其中责任最大的,当然是他这个大帅、都督。思虑不周啊!他远没有料到,新罗人居然敢在这时候拦腰捅个阴刀子,悍然反叛。而且自己,也有用人不当的责任和干系。李偕洛当初就有些掉以轻心的表现,自己却犹豫了,没有果断、及时的换人……
墨衣倒来了一杯水,轻轻的放在了秦霄面前,低语道:“老公,被想太多了,身子要紧。”
秦霄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有些微微发抖的拿起了杯子大喝了几口,喃喃的道:“我终于,也要迎来一场打败了么?……”
“不会的。”
墨衣坚定的说道:“老公永远不失败的,我相信你!眼下并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们还有翻盘反击的机会!”
秦霄摇头苦笑:“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这个时候,新罗的大军应该要大举入侵营州、强度白狼谁了;契丹人的大军,也是时候南下合击营州;搞得不好,东边的黑水部、甚至是渤海大军,也会要一起掩杀而来。难!难啊!没有想到,最后我要败在一个家贼的手里!”
墨衣满是担忧的看着一脸沉重的秦霄,芳心如绞。她不懂太多的军事,也不是很会说话,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样去劝说自己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