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厅的人见门口有人说话,于是走也不想走动,这自从老爷和夫人一走,家里再也没有人来了,冷清得很。
两个下人探头一看,眼睛都亮了,都不由地擦了擦眼睛,再仔细一看,门口确实站着自己家的老爷的时候,都抢着起身跑步上前迎接。
“老爷,您回来了,您怎么回来了呢?”
“你说你说的什么话,这是我们老爷的家,老爷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可以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的意思是说……”
孟天楚笑道:“罢了,罢了,你们不要说了,我不过是回来看看你们,你们都还好吧?”
两个下人听孟天楚说是回来看他们的,顿时感激涕零,两个人纷纷点头说好。孟天楚也有些感动了,几个人说着话就进了门,天外突然一阵闷雷声,看来雨是真的要来了。
进了院子,其实一切都没有孟天楚想象的那么糟糕,仿佛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至少园中的花儿好像开得更加的好了,去年飞燕种下的桂花树和玉兰树好像也高了一些,不过还没有开花的意思。
剩下的丫鬟大多都闲得无趣,躲在阴凉的回廊或是凉亭下打盹、闲聊和绣花,天已经突然就阴了下来,乌云密布,风将园中最大的那颗垂柳吹的是哗哗作响,孟天楚站在院子中间,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大吼一声,其实并不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而是一种宣泄,他觉得这一吼,心里舒坦多了。
大家纷纷转身或是抬头,都赶紧起身朝着孟天楚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孟天楚微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大家也亲切和恭敬地喊着老爷。
老何头也在其中。笑着说道:“老爷,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看看了?”
孟天楚边走边说道:“在县衙办事,恰巧要下雨了,晓诺和屠龙说是反正赶不回总督府了,于是我们就过来看看。”
老何头高兴地说道:“那感情好了,要不今天就不回去了。老奴让厨房给老爷做几样小菜,您还是在后花园里坐着喝点小酒?”
老何头的话确实让孟天楚有些动心了,正在犹豫着,老何头又说道:“您不知道,那后花园里您和夫人走后,我们收拾了一块儿地出来,您不是喜欢吃李子和西瓜嘛。我们准备明年自己种些,已经给工头说了,他说他干脆给您腾出一块空地专门种些您和夫人喜欢吃的蔬菜和水果。自己种的,不是吃着香吗?我们现在就在那空地上先种了一些月季,竟长的不错,您去看看,我让厨房给您准备吃的去。”
晓诺:“我看孟大哥要不我们就不走了,等会儿让老何头回去说一声就是,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出来了。出来看看也好,再说,难得你回来一趟。大家都想你了,你若是走了,大家岂不是扫兴?”
老何头连连说是,孟天楚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老何头见孟天楚点头了。乐得屁颠屁颠地去忙去了。屠龙叫回老何头,让他差人传话的时候将柴猛叫来。主要是多个帮手,老何头应声走了,赶紧找了一个下人快马加鞭去总督府报信。
孟天楚带着晓诺和屠龙来到后花园,果然池中的荷花还怒放着,甚至比走前还更加娇艳了一些,看来老何头对这个院子还真是尽心了。
孟天楚一眼就望见了老何头说地那片空地,面积还不小,里面的月季虽然还不高大,但都已经竞相开放了,红色、白色、粉红、紫红、黄色,交叉其中,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三个人上了凉亭坐下,丫鬟和下人很快将茶水和点心还有水果端来了。
晓诺找了一个柱子旁边的位置坐下,舒适地靠在主子上,微闭着眼睛,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显得十分惬意的样子。
孟天楚和屠龙喝着茶,随意地说着一些话,微风轻拂着亭外的花草,孟天楚觉得自己还没有喝酒,就已经要醉了。
晓诺慵懒地说道:“孟大哥,你现在有没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孟天楚:“没有”
晓诺:“我有,我觉得至少案子已经结了两起,有进步,就值得高兴。”
孟天楚:“人不要满足眼前,要不断进步才能够不会落于人后。”
晓诺不屑道:“我不同意,我们既要看见自己地成功也不能得意忘形,要随时鞭策自己才对,想你总是那样紧绷着,人的一辈子还有什么乐趣啊?”
孟天楚:“屠龙,你说说看,是我对还是晓诺说的对。”
屠龙笑了,道:“你们俩个我都惹不起,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晓诺:“屠龙,你这样就世故了,我们只是说笑,不必在意的。”
屠龙指了指自己的嘴,道:“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会害死人的,知道吗?”
晓诺:“不知道。”
屠龙浅酌一口茶水后,晓诺让孟天楚给自己扔一个水蜜桃,晓诺一口下去,汁水都从嘴角溢了一些出来,感觉很甜地样子,吃的晓诺眼睛都眯了起来,样子十分可爱。
屠龙:“俗话说的好,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知道吗?”
晓诺:“危言谨慎,不是一件坏事,但一个男人这样,好像有些胆小了吧。”
屠龙哈哈大笑几声,道:“男人也是人,你说呢,公主?”
晓诺毕竟涉世未深,到底有些半截子话她还是听不明白地,只好耸耸肩膀,一笑而过。
晓诺看了看天,说道:“这天公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啊?闷死人了。”
孟天楚也跟着抬头看了看,道:“快了,现在不下也好,就怕柴猛在路上不好走。”
晓诺:“孟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对人太好了,这是个优点。但有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大的缺点,尤其是在官场上,你说呢,屠龙?”
屠龙笑了,道:“你们说,在下听就是。别问我,我对官场是一窍不通,不过晓诺姑娘一直身在官宦之家,我认为她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晓诺见屠龙都赞成自己的意见了,便有些得意地说道:“你对家人好,对朋友好,对手下好。这都没有错,但好也要藏在心里,不要轻易流露出来。你藏得越深,别人越是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
孟天楚才笑过,突然站起身来,晓诺见孟天楚方才还乐呵呵地,突然不笑了,以为自己说过了头,毕竟人家如今也是为官之人。身边还有下人和丫鬟,是不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呢?
想到这里,晓诺也赶紧起身。手里还拿着一个吃了才一半的桃子,有些紧张地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说道:“那天老何头送人地指甲盖儿是什么时候?”晓诺:“前天而已。”
孟天楚:“我是问是什么日子?”
屠龙赶紧说道:“十五。”
孟天楚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道:“晓诺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上次你爹也提醒了我,让我绕过那个死胡同去想问题。当时我在想。什么才是我地死胡同,现在我知道。那个杀害赵家孙子地凶手之所以一直让我找不到,不是他藏得有多深,而是我们以为他藏得很深而已。”
晓诺和屠龙面面相觑,不知道孟天楚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