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相思湖,想睡去了一般,幽静中带着一丝死寂一般的可怕,连鸟儿都栖息了不愿展翅在湖上飞翔,没有风,所以一切都是静止的,孟天楚凭着两天前的记忆朝着湖边走去,空气中仿佛都可以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
终于走到了湖边,什么人也没有看见,孟天楚却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他走到湖边蹲下身来喝了一口湖水,发现甘甜不比,便趁势洗了一下脸,站起身后,四周环顾了一下,如此的天上人间,他想温柔也未必就会来这里。
他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影,湖心岛上的亭子里也是空空如也,他只好朝着原路返回,将马牵着刚刚走到大路上,见屠龙一个人骑着马飞奔过来,心里一紧,赶紧迎上前去。
屠龙飞身下马,神情肃穆,道:“大人,找到二夫人了。”
孟天楚:“在哪里找到的?还好吗?”
屠龙:“您先和我一起来吧。”说完,翻身上马,孟天楚也赶紧骑上马跟着屠龙朝前走去。
不到一里的样子,孟天楚看见了殷素素坐在一个河边,怀里好像抱着一个人,孟天楚赶紧快马加鞭,到了跟前飞身下马一看,果然发现殷素素怀里躺着温柔,好像已经晕厥过去了。
孟天楚冲上前,殷素素看着孟天楚,道:“大人,您节哀顺变吧。”
孟天楚听罢,脑子嗡地一下,仿佛没有明白,将温柔抱起身来,道:“你胡说什么?”
殷素素递给孟天楚一个瓶子,孟天楚接过一看,不由跌坐在地。再看温柔脸色苍白,嘴角处溢出了一丝浓黑的血迹。一看便知是中毒了。
孟天楚用颤抖的手去试探了一下,果然,怀里的温柔已经没有了气息。
孟天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好愣在那里。
殷素素:“从二夫人的怀里发现一张纸,应该是写给你的,你看看。”说完给了孟天楚一张纸条,孟天楚一手抱着已经死去的温柔,一手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我给你地时间是两个时辰,我想,如果你在乎我,就会在追我的,天楚,我这就出发了,如果两个时辰我等不到你。我就彻底绝望了。我不是死给谁看,这一次,我是真地下了决心,请告诉我的爹娘,我不好,没有能够回去看他们了,请他们好好照顾自己,另外,给佳音说一声。经过这一夜的深思熟虑,我是真的想开了,给她说声对不起吧,我知道错了,但是已经晚了。你不会再和从前一样待我。好希望为你生个孩子,但也落空了。我生不如死,你就让安心的去吧,我生无可恋,别了,天楚,你的心可以自由了。柔儿与寅时三刻。”
孟天楚虽然再是对温柔生气,但也没有想到温柔会真的走上这条不归路,他不禁悲从心起,长吼一声,痛哭起来。
就在同样的时刻,左佳音在家里地床上突然醒来,睁眼一看,孟天楚已经不在床上,床边只坐着夏凤仪。
夏凤仪见左佳音突然坐起,赶紧问道:“佳音,你没有事情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左佳音一头的汗水,道:“温……温柔。”
夏凤仪见左佳音惊恐地望着自己,便劝慰道:“没有什么,不要多想,是不是坐了噩梦了?”
左佳音呆呆地说道:“天啦,好可怕的梦,我梦见温柔走到我的床边,哭着对我说,说她错了,让我原谅她,她一身白衣,脸色也苍白,嘴角还流着血,好恐怖啊!”
夏凤仪紧紧将左佳音搂在怀里,道:“乖,不过是个噩梦,没有关系的。”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
屠龙走到孟天楚身边道:“大人,您先不要伤心,我们先将二夫人送回去让三夫人看看再说。”
孟天楚茫然地摇了摇头,道:“还有希望吗?”
殷素素:“大人,你忘记三夫人是名医了吗?”
屠龙:“赶紧吧,不要耽误时间了。”说完,自己主动将温柔抱起来,示意殷素素将孟天楚扶起来,屠龙将温柔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不等孟天楚和殷素素,自己先策马离开。
左佳音和夏风仪正在说话,突然见飞燕冲进门来,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快……快……温柔……”
左佳音赶紧起身,道:“温柔怎么啦?”
夏风仪:“飞燕,不要着急,慢慢说,温柔怎么啦?”
飞燕:“温柔回来了,屠龙让……让佳音去看看,说是温柔服毒了。”
左佳音蹭地一下站起来,道:“在哪里?”
飞燕:“就在温柔的房间。”
左佳音赶紧起身冲出门外,夏风仪赶紧说道:“佳音你还没有穿鞋呢。”话音刚落,左佳音已经打着赤脚出去了。
左佳音跑到温柔的房间,见孟天楚抱着温柔,神情戚然。
左佳音走到孟天楚身边,道:“天楚,你让我看看。”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见左佳音一脸坚定地样子,便道:“有希望吗?”
殷素素道:“大人,你还是让佳音看看,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左佳音不由分说,将温柔从孟天楚怀里抢走,然后让屠龙将孟天楚拉开,将温柔平放在床上,殷素素将药瓶递给左佳音,左佳音闻了闻药瓶,不仅皱眉,然后翻开温柔地眼皮看了看,摸了摸脉搏,这才说道:“气息十分微弱,大概吃药的时间有些长了。天楚,我一定尽力。”
孟天楚:“佳音,靠你了。”
三天之后。
孟天楚一家举家回到了仁和县的孟宅,因为孟天楚的意思是,毕竟是家里有人死了。不好在总督府上举行葬礼,便回了家。按照当地的风俗,人死了,入殓七天才可以下葬,左佳音为温柔选了日子出殡,家里仿佛笼罩着一层阴影,谁也不开心,谁也不敢多和孟天楚说话,孟天楚默默地为温柔做着所有的事情。本来派人去京城报信,但考虑到温柔的母亲正在病中,故而决定等下葬之后再说,进京地事情也因为温柔的死去,再一次推迟了。
好在雪儿和林若凡过来帮忙,解子涵也来了,大家很快就弄好了灵堂。前往吊唁地官员也很多。大家都知道温柔是一时负气服毒而亡,都不敢提起,再看孟天楚也无心和他们搭讪,便送了礼,安慰几句便走了,来来往往地,孟府却很安静,甚至没有人大声地说话。
夏凤仪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孟天楚道:“进来。”夏凤仪推门进去,道:“天楚,迥雪来了。”
孟天楚这才从椅子上起来,见迥雪一身素衣已经披麻戴孝,孟天楚勉强地一笑。道:“迥雪。你来了。”
迥雪上前,柔声说道:“天楚。我就是来看看你,听凤仪姐姐说你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孟天楚起身走到慕容迥雪的身边,道:“不碍事,我又不饿。”
夏凤仪出去了,将门轻轻地关上,慕容迥雪心疼地看着孟天楚,道:“天楚,节哀顺变吧,温柔也希望你可以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