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目光呆滞在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道:“不是我要害死乐至的,你们都冤枉我,不是我……不是我。”
老妇人对孟天楚说道:“孟大人,老身就将这个毒妇交给你了。”
杨夫人苦笑道:“婆婆,这么多年来,我为杨家生儿育女,谁想乐至尸骨未寒,你就将我逐出杨家,你就这么恨我吗?如今乐至才走,你又要将我从孩子们身边带走,他们都是无辜的,您怎么就……”
老妇人打断杨夫人的话,道:“我怎么就这么狠心,是不是?哼!想一想你和你和你的那个奸夫干的那些事情,不知道是谁更加狠心一些,孟大人请您将这个毒妇给我带离这个地方,我们杨家没有这样的儿媳妇。”
几个孩子一看自己的娘要被带走了,赶紧抱住杨夫人不放,哭成一团,杨朔走到老妇人身边跪下,伤心地说道:“奶奶,娘做了什么,您要让她和我们分开,我求您了,不要让我们和娘分开好吗?”
老妇人长叹一声,道:“冤孽啊,冤孽!孟大人,你还不赶快将她给我带走?”
孟天楚走到老妇人面前,道:“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还请老妇人解释。”
老妇人:“孟大人请讲。”
孟天楚:“赵夫人和您仿佛有什么亲戚关系,是吗?”老妇人:“是,她的母亲是我的亲妹妹。”
孟天楚:“那杨夫人好像在很早的时候就认识杨大人和赵夫人了,是吗?”
老妇人鄙夷地看了杨夫人一眼,在她身上啐了一口。道:“她原本是梦儿从小跟大地贴身丫鬟。”
一旁的人甚是惊讶,孟天楚:“那如果赵夫人嫁给杨大人的话,按理杨夫人很有可能做杨大人的填房,是吗?”
老妇人盯着孟天楚看。道:“孟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天楚微微一笑,走到杨夫人身边,道:“杨夫人,恕在下冒昧地问一句,那赵家的管家和你什么关系?”
杨夫人:“我哥哥。”
大家愕然。连老妇人都有些吃惊,道:“你一派胡言。怎么可能是你哥哥?”
梦儿冷眼说道:“怕是你的情哥哥吧?”
周围有人在偷笑,孟天楚看了大家一眼,大家这才闭嘴。
孟天楚:“杨夫人,你的什么哥哥?”
杨夫人抬头看了孟天楚一眼,发现孟天楚的神情并无挑衅地意思,甚至有一丝鼓励在里面,杨夫人咽了一下口水,道:“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老妇人松了一口气,哼了一声,道:“我是说。既然是同父异母。怎么可能是亲哥哥?哼,我看你们是!”
周围一片哗然。
杨夫人:“婆婆,随便你怎么说都好,但请你不要侮辱我地哥哥,我们从小兄妹感情就很好,并非你说的那样。”
老妇人:“我懒得和你扯这些事情,反正事情都已经清楚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吧。”
孟天楚:“等等,有句话我想再问问赵夫人。”
梦儿:“孟大人问便是。”
孟天楚:“赵夫人的名讳是?”
梦儿愣了一下。道:“孟大人不是听我大姨刚才一直在叫我吗?”
孟天楚:“你确定梦儿便是你的名字?”
梦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道:“您到底想问什么,我大姨也说了,事情都已经清楚了,你还想问什么?”
孟天楚:“好吧,来人啊,先将杨大人抬回嘉庆府暂时看管,不准任何人将杨大人的遗体运走或是掩埋,将赵夫人和杨夫人还有杨大人的母亲一并带回杭州府收押,等事情清楚了再说。”
大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王译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大人,事情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孟天楚冷眼看了王译一眼,王译赶紧带着人将棺材抬走了,老妇人拦住去路,道:“孟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孟天楚走到老妇人身边,道:“老夫人,请恕在下无礼了,杨大人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地死了。”
老妇人:“我们都已经很清楚了,就是那毒妇杀了我儿,你还想什么?而且您刚才也分析了杀人过程,怎么现在突然说是不清楚了呢?”
孟天楚:“审案查案是我的事情,这个还请老妇人不要再问了。”
老妇人无奈,杨夫人走上前来对孟天楚说道:“大人,还是将我相公给掩埋了吧,你们这样将他抬来抬去,他死都不能安心,婆婆说的对,就是我一个人干的,什么都是我干的,你们还是让我和相公一起去死吧。”
老妇人哼了一声,孟天楚:“杨夫人,不是你说是你杀地,我们衙门就认了,那还要我这个知府做什么,好了,来人啊,将人一一给我带回去。”
梦儿上前大喝一声道:“慢!”
孟天楚见梦儿走上前来,道:“乐至不能抬走,今天必须下葬。”
孟天楚不禁笑道:“赵夫人,你现在是不是应该透露一下你赵夫人之外地更大的身份了呢?”
梦儿愣了一下,道:“说也无妨,我的爹便是杭州府左布政使宋远桥的亲哥哥。”
晓诺恍然大悟,道:“难怪呢!我是说怎么这么大口气。”
梦儿鄙夷地看了看晓诺,然后走到孟天楚面前,道:“孟大人,你若是还想当这个知府老爷的话。我劝你还是听听我的话,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
孟天楚笑了,道:“赵夫人,你这么说地意思。就是我必须要受你胁迫将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
梦儿得意一笑,道:“要不你又想怎样?”
孟天楚:“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堂堂一个布政使哥哥地千金,那也是皇亲国戚啊,你怎么可能就害怕一个管家和一个曾经的丫鬟对你下毒手呢?”
梦儿一下慌张了。道:“那……那是因为他们阴险毒辣,害得我丢了孩子。还威胁我,我担心我倘若是在不装疯地话,我自己也不能自保了。”
孟天楚冷笑了一声,道:“怕是另有隐情吧?”
梦儿一下就不说话了,孟天楚看了看晓诺,道:“凤阳公主,这个布政使地侄女在威胁我这个小小的四品知府,你看怎么办才好?”
老妇人和梦儿一听,顿时愣了,没有想到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姑娘竟然是个公主。老妇人冷笑道:“孟大人。你的玩笑开大了吧?”
晓诺走上前来,道:“就算不将我公主的身份搬出来,那我爹是不是也可以压一压你那个当布政使地叔叔啊?再说了,那只是你叔叔,还隔着一个亲爹呢,可我不一样啊。”梦儿一听,颤巍巍地说道:“你爹是谁啊?”
孟天楚笑着说道:“他爹就是当今皇上钦赐的卫国公。闽浙总督成梓义。听说过吗?”
梦儿和老妇人一听,顿时吓得跪在地上。晓诺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们,孟大人,也就是我爹地女婿,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梦儿和老妇人听罢,面面相觑,将头低了下去。
孟天楚忍住笑,让人将他们一起带了回去。
上了马车,孟天楚捏着晓诺的鼻子羞她,道:“还没有见过你这么没有羞的姑娘,还没有嫁了,就满世界的给人说,我是你相公了。”
晓诺笑了,车上反正就他们两个人,她一头扎进孟天楚的怀里,娇滴滴地说道:“就说,就说,你管我的,我乐意!千金难买我晓诺乐意。”
孟天楚哭笑不得,道:“脸皮厚!”
晓诺:“你管我的,我就脸皮厚呢。”
孟天楚看着晓诺娇媚的表情忍不住在她的嘴上小嘬了一口,逗得晓诺偷偷地笑了起来,心里美滋滋的,将孟天楚抱地更紧了。
赵员外家
孟天楚带着一行人坐在他们家地前厅里,赵员外见来者不善,便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连端茶的手都一直不停地发抖,险些将茶碗给打翻了。孟天楚看在眼里,道:“赵员外,不介意将你和赵夫人如何相识,如何结合的事情给本官说一说吧?”
赵员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这个嘛,呵呵,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什么相识相知一说啊?”
孟天楚:“媒人是谁?”
赵员外偷看了孟天楚一眼,见孟天楚正严肃地看着自己,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道:“这么多……多年了,都记不得了。”
孟天楚还未说话,王译猛拍了一下桌子,赵员外脸都吓白了,连忙说道:“真是……真是不记得了。”
孟天楚:“你这个管家在你们家做了多少年了?”
赵员外:“将近四年了吧。”
孟天楚:“那从前的管家呢?”
赵员外:“死……死了,所以就用了他。”
孟天楚:“死了?”
赵员外赶紧点头说是,道:“对,就是死了,突然就死了。”
孟天楚双眉一皱,道:“那现在这个管家你是怎么找到的?”
赵员外:“是我夫人从她老家找来的。”
孟天楚不动声色,见晓诺已经是惊讶地张大了小嘴,暗自偷笑,嘴上说道:“你哪位夫人?”
赵员外:“就是我的妻子啊。那个傻女人。”
孟天楚冷笑了一声,道:“你地妻子原名叫什么,我问地是名字,不是小名或是乳名。明白吗?”
赵员外:“宋梅。”
孟天楚笑了,这下他像是有些头绪解开了,看来这个管家喜欢地女人不是杨夫人,而是赵员外地妻子宋梅才对。这么说,杨夫人应该是知情的,可她为什么要替这个一心想要害她的女人隐瞒呢,杨夫人想隐瞒什么,甚至连死都认了?
孟天楚想到这里。便道:“你和你妻子在认识之前认识杨乐至地妻子杨夫人吗?”
赵员外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孟天楚见赵员外的眼睛躲闪着。便道:“你是不想在自己家里说真话的话,那我们就将你带到衙门的大堂上去说。”
赵员外听罢,赶紧说道:“孟大人饶命啊,那杨大人不是我杀的,你为何要将我抓进衙门去受审啊?”
孟天楚见赵员外也是个孬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便道:“你若一一地说了,我便不会给你用刑,你若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