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睿冷笑了一声,道:“我听远桥的意思。这个小子从前不过是仵作。然后是师爷,若不是万岁爷。他永远都是下九流的货色,哪里可以入眼。”
习睿身边这个男人鄙夷地看了不远处的孟天楚,道:“仗着自己有万岁爷撑腰,就这般的为所欲为,索性奴才找几个人将他给……”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习睿笑了,道:“都要过年了,别说这么血腥的话,再说了,我们习家一向是以德服人,不要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问题,这样不好。”
“那万一……”
习睿看了看身边的男人,那男人赶紧低下头去,习睿道:“没有万一,来了这么多人查,最后不都一一地抱着我习睿给的银子走人了吗?再说了,谁会为一个没名没姓的孤儿真地去刨根问底,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以此来证明自己还是个有抱负地有志青年罢了。”
男人连连点头,讨好地笑着。
习睿见孟天楚他们和二狗分开了,朝着宅院这边走了过来,便道:“好了,我们也该下去了,给孟天楚他们准备的午饭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燕窝鱼翅统统都备上了。”
习睿满意地点了点头,边往下走边说道:“来者是客,我们要尽好地主之谊,不要让人家背后说我们习家不会待客,知道吗?”
男人赶紧应声道:“老太爷,您放心吧,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吩咐下去了。”
习睿:“嗯,对了,三天后便是老夫人的忌日,记得将该准备的都一一准备了,一样也不能少,知道吗?”
“知道了,老太爷,奴才都记着呢。”
习睿:“唉,每年这个冬天真是让人觉得恼火,冷的骨子里去了。”
“昨天已经吩咐下去了,过年用的炭火已经从山西运了过来。”
习睿走下楼顶,看了看大门,道:“今天你让老爷陪着孟天楚他们吃饭,我就不去了。昨天月儿说是让我去她那里吃蟹黄粥,我想起来都馋了。”
男人见习睿露出了慈祥地笑容,便也笑着说道:“小姐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听下面地人说她也愿意和身边的妈妈还有丫鬟说些话了。”
习睿点了点头。道:“是啊,三年了,有些事情该忘就忘记了吧。”
“老太爷说地是。”
习睿:“那你去忙你的去吧,我到月儿那里去看看,你去给管家说一声。将我书房里那瓶女儿红给我送到月儿那里去。”
“嗯,奴才这就去办。”
习睿这才慢悠悠地哼着小曲儿朝着内院的一个小桥走去。
孟天楚他们走到习府大门。晓诺停住脚步,看着习府的门槛,道:“这家地门槛怎么比一般人家的门槛高出很多?”
王译:“大概就是想显出和别人的不同吧。”
简柠:“我看这个习睿越来越神秘了,他到底想要隐藏些什么?”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无论他想隐藏些什么,都不能让我们轻易放弃。”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先是恭敬地孟天楚施礼,然后说道:“我们家老爷请孟大人和各位到偏厅去用饭了。孟天楚:“有劳管家了。”
管家:“请吧,孟大人老爷已经在偏厅等着大家了。”
孟天楚坐在房间里看书,天又开始下雪了。屋子里放置了火盆和暖炉。晓诺躺在床上无聊地打着盹儿,屋子里很安静,偶尔之后孟天楚翻书的声音。突然门外一阵悦耳的笑声传来,孟天楚回头看了看晓诺,竟然已经睡着了,起身打开窗户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水红色长袄脚穿一双同色地棉鞋。披着白色披肩的女子。年纪大概十六七,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虽说年纪不大,身材尚未长成,但容貌绝丽,掩不住容颜中地稚气.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那女子明显没有发现不远处有扇窗户打开着。一个男子正看着自己,她高兴地雪地里奔跑着嬉笑着,身边两个丫鬟仿佛不敢去阻拦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劝说道让她回到房间里去。
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大红灯笼在雪地里奔跑着,朝着孟天楚这边过来,一不小心摔倒了,灯笼甩出老远,孟天楚不禁叫了一句小心,那女人大概这个时候才发现身后有人,丫鬟将女子搀扶起来,女子扭头朝着孟天楚的方向看了过去,突然见是一个身穿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的男子正微笑的看着自己,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生得是风流韵致。
女子的脸一下就浮上一层红晕,羞涩一笑,甩开两个丫鬟的手,快步地走开了。
孟天楚这才关上了窗户,晓诺大概是被冷风给吹醒了,便起身说道:“天楚,你站在窗口看什么这么入神。”
孟天楚笑着说道:“方才听见窗外有打闹声,担心吵醒你,便要阻止,谁想开了窗户,不过是几个打闹的孩子,现在也走了。”
晓诺走到孟天楚身边,轻轻地搂着孟天楚的腰,道:“怕不是什么顽童,大概是什么翩然而至地仙女儿吧?”
孟天楚心里一震,刚才那个美丽地女子羞涩的神情又浮现在孟天楚的眼前,孟天楚不禁喃喃地说道:“可能是吧。”
翌日
习睿给孟天楚送来一个人,此人便是孟天楚一直想找,但二狗却不知道此人在哪里,这个人便是当年习平家的邻居,后来搬到了围村的南边。
孟天楚想习睿还真是个城府颇深的人,整天看不见他的人竟然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既然让管家将人给自己亲自送上门来。
那人也未等孟天楚启口,便直接说道:“大人,是习老太爷让我来给您说一声,就是讲一讲从前习平家里地一些事情是吗?”
孟天楚示意那人坐下,那人却是不敢,只站着,样子也十分地拘谨。
孟天楚:“你和习平邻居这么多年这么突然搬走了?”
“大伙儿都说那个地方风水不好,习平死了不到两年,他的婆娘和女儿一夜之间也全都死了,我也害怕了,便搬到村南边去了。”
孟天楚:“你知道习平家里是这么收养地习捡吗?”
“知道,大概也是个冬天,也下着雪,习平一直想要一个儿子,但因为他婆娘身体不好,而且家里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一生就是两个女儿,所以那一天突然见到我很高兴地说在村外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捡到一个男孩子,两口子好像也很高兴,第二天我就看见习捡了,小伙子长得还不错,而且也很老实的一个人,谁想竟然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孟天楚:“习捡平日和习平一家相处的如何?”
“我们看着不错,可实际上好不好,关起门来谁知道,那两年习平在集镇上买些小百货回来卖给我们村里的人,日子也逐渐好过了一些,但多了一个人吃饭,自然也看不出好在哪里,后来没有过几年,习平大概是太累了一病不起,就死了,剩下这一家四口,之后习捡是个男人,田地里就主要靠他了。”
孟天楚:“听说当时习平的老婆要给习捡说个媳妇儿,你知道是谁吗?”
“我们围村给人说媳妇儿不是自己的事情,是里正和族长说了算,不过当时习捡的娘也提起过,说是给里正讲过,后来听说里正是给习捡在邻村给习捡说了一门亲事,谁想……”
孟天楚:“听说习家大闺女在习府给一个小姐当丫鬟?”
“是的,那姑娘话不多,人很老实很本分的。”
孟天楚:“听说那姑娘死的时候……”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只见那个人赶紧打断孟天楚的话,道:“至于莲花死的时候,我就不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
孟天楚见那人脸色都变了,觉得蹊跷,道:“当时你们是邻居,你这么会不知道?”
“当……当时我不在围村,我出去了,我回来的时候连灵堂都已经烧了,衣冠冢都建起来了,草民真是什么都不清楚,都不知道,大人就不要问我了吧。”
孟天楚:“好吧,那我就不问这个了,那你知道习家闺女伺候的小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吗?”
那人想了想,道:“是习老太爷是孙女儿,叫月儿小姐,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孟天楚:“几年是多少年?”
“我……我是真的记不清了,大概有三四年了吧。”
孟天楚:“你的意思是习家闺女一死,你也就没有看见月儿小姐了,是吗?”
“大……大概是吧。”
孟天楚觉得这个案子越问越离奇了,那人走了之后,晓诺道:“为什么我们不去问问里正或是族长?”
简柠笑道:“怕是这两个人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孟天楚:“问不出来我们也要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