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睿不说话了。
孟天楚:“罢了,习大人若是不想说。孟某自然也会查个水落石出地,告辞了。”
习睿急了,连忙说道:“孟大人请留步。”
孟天楚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习睿一眼,道:“习月因爱成恨,才会酿成今天这样的苦果,你让月儿嫁给我。无非就是想让我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念及夫妻情份为她开脱,饶她一命。是吗习睿脸色十分难看,他走到孟天楚面前,噗通一下跪在孟天楚的脚下,道:“孟大人,老朽求你了,月儿当年还小,不知道轻重。以为习莲花肚子里地孩子就是习捡和习莲花所为伤心过度才会做了那样极端的事情。”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习大人,你终于肯说实话了。那习远要挟你,让你给我说在知府衙门谋个闲差,你大概也就是想等到我娶了月儿之后再说吧?”
习睿:“孟大人,看来你是请君入瓮,等着我去找你了吧。”
孟天楚:“习大人,杜琴说过,她之所以委曲求全嫁给一个绸缎庄的大老粗,就是因为吴敏有一次在你们习府做工的时候发现了你和她之间苟且之事,她为了保全你,所以才选择假死,然后让吴敏将她卖给了李得福,还要忍受吴敏不定期的骚扰,可以看出,她很爱你,就像你为了月儿,肯牺牲习捡一样。”
习睿顿时老泪纵横,伤心处,哽咽地说道:“孟大人,都是我习睿一个人的错,我愿意签字画押,保我月儿无事,只要他们母女安然无恙,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孟天楚扶着习睿起身,道:“你和杜琴应该还有一个孩子才对。”
习睿痛苦地点了点头,道:“不是,那个孩子不是我和杜琴地孩子,是杜琴和我大儿子的孩子,那个孩子三岁的时候送去了离围村不远地一个道观,比月儿大两岁。”
孟天楚:“那你怎么知道是杜琴和她丈夫的孩子,和你却没有关系?”
习睿:“因为那几个月,我去了京城,不在家中。”
孟天楚:“你不是说,杜琴和你儿子的感情不好吗?”
习睿苦笑一声,道:“但他们毕竟还是夫妻吧。”
孟天楚:“杜琴当时住在哪里屋子?”
习睿:“就是现在月儿住的屋子。”
孟天楚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但他没有说。
孟天楚:“这样吧,习大人,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杜琴地案子还没有眉目,等事情清楚了,你在做任何的决定我想都来得及。”
习睿没有办法了,只有听孟天楚的话,点了点头。
孟天楚回到自己地房间,天已经亮了,左佳音在院子里舞剑,见孟天楚回来了,便赶紧收剑迎了上去。
左佳音:“方才受到殷姑娘的飞鸽传书,说是她已经让猴子将习睿给宋远桥的那封信偷来了,内容大概和你以前猜测的差不多,你看现在怎么办?”
孟天楚:“习睿为了一个杜琴,倒是给我彻底摊牌了,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没有说出杀害习家母女的三个凶手是谁。”
左佳音:“那个习月真的有份?”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如果和习月没有关系,这个案子反而没有这么麻烦了,习睿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女儿。”
左佳音长叹一声,道:“这个案子实在是太乱了。”
孟天楚似笑非笑道:“可能还有更乱地。”
左佳音见孟天楚心事重重地样子。道:“太多的意外我们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更加让我们意外地吗?”
孟天楚想了想,道:“我要滴血认亲。”
左佳音不解,道:“你在怀疑习睿和习月的关系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你赶紧让屠龙将习远给我带来,如有反抗就强制带来,然后你去月儿姑娘那里守着,我现在需要去道观一趟。”
左佳音:“那个月儿姑娘那么不喜欢我,我怎么?”
孟天楚:“不行就给她点穴,另外。如果习府上下有任何异样,立刻给在后山等着我们的简柠、柴猛发个信号,让他们请求支援。”
左佳音连连点头。然后准备去了。
一个时辰后,习府大厅。
习睿、习远、习月,站在孟天楚面前,他们的旁边还一个身强力壮地小伙子。大家的神色各异,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习睿见孟天楚一脸严肃的样子,小心地走到孟天楚跟前。低声说道:“孟大人,您这是?”
孟天楚严肃地说道:“等会儿习大人就知道了,来人啊,将他们每个人的血一一给我采下各自放在一个碟子里。”
屠龙出来了,月儿看来给点了穴,不能动弹,但还能说话。她大声地说道:“孟天楚。你又要干什么?”
孟天楚没有理会,习远之前大概也吃了屠龙的拳脚。有些畏惧不敢反抗,乖乖地让屠龙割了自己的手,滴了几滴血在碟子里,屠龙走到那个小伙子面前,小伙子怒气冲冲地看着屠龙,无奈自己还不到屠龙地肩膀,但也还是愤愤地说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屠龙面无表情的扯出小伙子的手,小伙子想要挣脱,谁想手竟然纹丝不动,屠龙拿出匕首对这小伙子地无名指就是一下,小伙子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血已经流到了碟子里。
几个人的血都采齐了,孟天楚分别将他们各自的血再与另外的人放在一起,然后拿着剩余地血离开了大厅,让屠龙和左佳音看着他们,这些迷信的东西他孟天楚不会相信,他自己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的眼睛,那就是用科学地方法来证明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一柱香的功夫,孟天楚重新回到了大厅,结果让他有些兴奋,他走到几个溶血的碟子面前,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做个一个小小的手脚,然后这才将碟子一一地端到他们的面前。
习睿紧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碟子,道:“孟大人结果出来了吗?”
孟天楚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对左佳音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左佳音出去了,孟天楚走到月儿身边,道:“告诉我,你在杀习莲花地时候,为什么手段那样地残忍?”
月儿先是一愣,继而说道:“孟天楚,你在说什么,谁是习莲花?”
习睿冲上前哀求道:“孟大人,就算老朽求您了,月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孟天楚冷笑一声,看着习睿,道:“你这样的袒护习月,可是她并不是你和杜琴地孩子。”
习睿一听,顿时脑袋嗡地一下,险些摔倒,月儿自己身上没有力气,嘴里说道:“爷爷,您小心。”
习睿扶住椅子的扶手站稳后,道:“孟大人,你什么意思?”
孟天楚笑了,指着其中一盘血液相溶的碟子说道:“这一蝶是习月和习远的,不是你和习月的,也就是说,习远才是习月的亲生父亲。”
习睿彻底蒙了,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月儿,竟然和自己没有关系。他跌坐在椅子上,无不绝望习远:“大人,您是不是疯了?这么可能呢?那杜琴是我的嫂子,我这么可能……”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我之前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作坊会和月儿的闺房有个暗道。你和月儿原本是叔侄,不该有这样的一个暗道在你和她之间存在,后来我明白了,这个暗道不是为你和你的宝贝女儿见面准备地。也不是你与习莲花私会准备的,而是你和杜琴准备的。”
习远强装笑颜,道:“孟大人,你在说笑话吧?”
孟天楚:“是不是说笑话,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习远的表情越发不自然了,他看了看习月。发现她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这哪里是一个女儿看父亲地眼神,想到这里。习远坚信是孟天楚搞错了。
过了一会儿,左佳音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样东西。
孟天楚将东西接过,走到习远面前。习远一看竟然是自己作坊里墙上挂的那副画,惊讶之余,本能地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钥匙。孟天楚笑了,道:“我说过,不是还有一个暗道吗?我们没有必要用钥匙。”
孟天楚将画卷展开,那副拙劣的画再次在习远的面前展现,孟天楚道:“你说这是你的夫人画得,我问过了,你地大夫人确实喜欢画画。我也见过她画的画。和这幅可谓大相径庭,实在不敢苟同。不过我在绸缎庄查看杜琴的房间地时候,倒是发现了她的手笔,和这幅画到有几分神似,毕竟十几年不见,她的画工见长,但我发现她画画有个习惯,就是不喜欢落款和标注年月日,你说呢,里正大人?”
习远狡辩道:“随便你这么说,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谁不知道杜琴那个女人和……”习远看了习睿一眼,然后接着说道:“那种人尽可夫地女子,我这么可能会去喜欢?”
孟天楚笑了,道:“杜琴,你进来吧。”
这一句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四个人同时朝着门外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一脸肃穆地款款而来。
其他三人都愣住了,只有那小伙子一见杜琴进门,顿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娘,杜琴听见声音朝着小伙子看去,眼泪也刷地流了下来。
习远脸色煞白,根本不敢看杜琴,而是看着孟天楚,道:“不是说杜琴在府衙大牢吗,这么?”
孟天楚示意杜琴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说道:“杜琴,刚才你在外面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了,你之前也说过,习远是个势力小人,看来你猜对了,但很遗憾地是,月儿不是你和习大人所生,而是习远的。”
杜琴看着伤心欲绝的习睿,悲戚地说道:“我真的以为是我和子谦的,我真的以为是……”
习睿:“你的房间和习远地作坊有一个暗道是什么时候地事情,我这么一点都不知道?”
杜琴:“子谦我无心隐瞒你,只是……”
习睿愤怒地说道:“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连你也会欺骗我。”说完就要起身走人,孟天楚道:“习大人,请留步。”
习睿:“孟大人,老朽已经无颜面对任何人了,你就给我最后一份颜面,让我走吧。”
孟天楚指着小伙子说道:“虽然月儿不是你和杜琴的孩子,但是他是。”
习睿又一次蒙了,道:“不可能,太荒唐了,那几个月我根本不在围村,这么可能?”
孟天楚看了看杜琴,杜琴这才说道:“子谦,你忘记了,你是四月走地,六月回来的,我是五月的时候发现怀孕了,我当时也以为不是你的,所以才……”
习睿痛苦地说道:“你们都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我什么都不想去认去想了。”说完,跌撞着走出门去,月儿大喊爷爷,习睿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孟天楚走到月儿面前,道:“你连习捡都记得,你这么可能会忘记那个习捡喜欢的女人?而且还是你亲手杀死了那个和你朝夕相处的丫鬟,你这么就不记得?”月儿鄙夷地看了孟天楚一眼,道:“孟天楚……”
谁料孟天楚大声打断月儿的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本官的名讳,有没有人教过你,长幼尊卑之别,我是官,你是民,你在本官的面前不仅要喊本官大人,更要躬身施礼,毕恭毕敬,知道吗?”
月儿眼睛都睁大了,突然大笑起来,孟天楚大喝道:“屠龙,站着做什么,还不知道给我掌嘴。”
屠龙上去对了月儿的花容就是两巴掌,打得月儿是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