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拉下脸来,道:“你以为这里还是你住的那个窑子,以后说话把你这种见着一个男人就摆出一副做生意地样子在我面前收起来。”
喜红吓了一跳,心想着这个知府大人正是奇怪之前还笑着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孟天楚他们走出门去。李德福和喜红跟着送到门口,孟天楚发现李德福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暗自好笑,你以为你找地女人都像喜红这样的,殊不知这个杜琴和这习府的三个男人都有干系,你一个小小的绸缎庄的掌柜岂能在人家眼里?
李德福要结婚了?
杜琴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孟天楚,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惶恐。
孟天楚点了点头。
杜琴伤心起来。柴猛道:“我现在都搞不清楚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喜欢谁了。”
杜琴:“我不是喜欢他,我是担心我地天骄。”
孟天楚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杜琴,杜琴接过一看,是一个竹子变得蚱蜢,杜琴将这个东西放在胸前顿时失声恸哭起来。
孟天楚:“杜琴,我知道你有心想死,我也知道你心里爱地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所以你也不想活了,但你为了你的儿子你必须要让自己活着。你明白吗?”
杜琴:“这是我给天骄编的,怎么在您地手上,是不是天骄他出了什么事情了?”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天骄自己交给我的,看得出来他过的并不好。”
杜琴伤心欲绝道:“都怪我,真的都怪我。”
孟天楚:“怪你什么呢,你也是为了习睿好,为了保全他的一世清白,所以才让那个吴敏有个可趁之机。”
杜琴:“孟大人。我以为你会非常的瞧不起我,鄙视我这样地女人。”
孟天楚笑了,道:“你也有你地无可奈何和苦衷,现在你必须向前看。”
杜琴看着手中地蚱蜢,道:“孟大人,天骄他好吗?李德福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将那个女人接进门去,最可怜的就是天骄了。”
孟天楚:“有件事情,我倒是觉得很让我意外。”
杜琴:“什么事情?”
孟天楚:“之前李德福口口声声说要滴血认亲。认为天骄不是他地孩子,今天我们去了一趟绸缎庄,李德福竟然不再要求滴血认亲,说什么是喜红的主意。”
杜琴先是一惊。继而倒是释然一笑,道:“大人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让奴家猜猜这个青楼女子的真实想法?”
孟天楚笑了,道:“我没有任何的意思。”
杜琴:“奴家倒是有种猜测。”
孟天楚:“说说看。”
杜琴:“就是她想笼络李德福的心,想给自己竖立一个慈悲后娘地好形象。”
孟天楚:“仅此而已?”杜琴不解,道:“莫非这个女子还有别的企图?”
孟天楚:“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本官将凶手揪出来。这样不仅可以让你自己从这个府衙大牢里走出去,而且你也不用再担心天骄没有人照顾了。”
杜琴想了想。道:“吴敏是因为金刚石粉末而亡,而正好又在我的房间发现的药丸里有这个金刚石粉末,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孟天楚:“你应该比吴敏先吃这个药,为什么你没有事情?”
杜琴摇了摇头,道:“大概是很少吃,但吴敏吃的比我多的原因吧。”
孟天楚:“你地这个药每次是你亲自去医馆里找郎中给你配,还是让家里的伙计去?”
杜琴:“有的时候我自己去,有的时候让伙计和李德福去,谁有时间谁就去吧。”
孟天楚:“这么说,接触这个药地人并不是你一个?”
杜琴:“这是自然。”
孟天楚:“李德福监视你这么几年,怎么现在才出手?难道是他算好了时间吗?”
杜琴:“我从前一直认为德福这个人本质并不坏,甚至一度有过想和他厮守一生的想法,因为围村我是不能回去了,但是吴敏无休止的纠缠让我十分痛苦。”
孟天楚:“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将吴敏杀死?”
杜琴:“怎么没有,我不止一次想要将这个畜生杀了,但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怎么有办法?”
柴猛一旁道:“金刚石粉末是慢性毒药,这应该也是一种法子。”
杜琴苦笑道:“我若是知道这个东西可以杀人,我恨不能一次让他全部吃下。”
柴猛:“那别人不就知道了吴敏是因为中毒而死,而适量的在药物中加入金刚石粉末,除非将尸体解剖,否则这个人就是死,别人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琴:“随便你们怎么想,我反正生无可恋,既然喜红愿意接受天骄,我也可以瞑目了。”
孟天楚道:“不过我还是决定再来一次滴血认亲。”
杜琴:“孟大人还是算了吧,奴家本没有这样和您说话的权力,但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孟天楚:“你怎么知道滴血认亲后会多事而不是少事呢?”
杜琴语塞,道:“这……”
孟天楚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喜红自己害怕滴血认亲牵扯到自己的孩子。”
杜琴:“大人,您既然知道……”
孟天楚:“这个不是你顾虑地事情,你所想顾虑地就是等李德福来看你的时候,你怎么给他解释你和习府地关系。杜琴:“怎么,他知道了围村?”
孟天楚点了点头。
杜琴:“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来问我的。他如今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啊。”
孟天楚:“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个狱卒说道:“知府大人,杜琴的相公李德福李掌柜来了。”
杜琴惊讶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淡然一笑,道:“好了,本官走了,不过你想好了怎么和李德福说了吗?”
杜琴想了想,然后感激地对孟天楚一笑,道:“从前我一直以为您是……罢了,那些都是往事了,不过和您接触下来,奴家倒是觉得知府这个位置非你莫属,万岁爷是高瞻远瞩之人,定然不会随意将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无能之辈。”
孟天楚:“杜琴,你这是在夸奖本官呢还是在嘲讽本官?”
杜琴:“奴家不敢,自然是真心的实话。”
孟天楚指着杜琴道:“我看你是适时的恭维。”
杜琴笑了,孟天楚也笑了。
杜琴道:“总之杜琴要感谢孟天楚给杜琴这个机会。”
孟天楚:“不用感谢我,你自己好好把握,其实李德福这个人本质不坏,正如你自己所说。但有个时候一个太过优秀的女人会让男人有压力的。”
杜琴见孟天楚要走,便起身说道:“孟大人,您相信我没有杀害吴敏吗?”
孟天楚扭头看了看杜琴,道:“凶手是不是你,本官还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本官倒是看的明白。”
杜琴:“什么?”
孟天楚:“你是个一个苦命的女人。”
孟天楚走了,杜琴为孟天楚的最后那一句话感慨万千失神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泪落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