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平蛮校尉部部署了十五万人,包括两个常备军和平蛮校尉部所属,真正的战兵仅是两万五千余人,其余都是服务于那些战兵的存在。”徐正一直在“呵呵”笑,后面又说:“那些动不动就数百万大军,应该是人头有一个算一个都算在内。”
真实情况就是那么回事,每一个常备军有一万五千人,可这一万五千人并非每个都是战兵,比如一个师的五千人仅是三千五百名战兵,剩下都是用以服务战兵的存在,等于一个常备军的战兵其实只有一万零五百人。
一支军队的战兵数量越多,事实上服务于他们的人员就会呈几何方式增长,比如一万名战兵只需要五千人左右来服务,十万名战兵则可能需要增加到一两百万人来进行服务。这种服务还不是那种后方生产,是就近进行各种服务,例如平时的军械保养,后勤线的安全保障,粮秣运输等等。
“应该是那样。”谢安认为绝对是那样,要真的是那么算,诸夏对异族的战争岂不是动不动就五六千万的大军?毕竟国战是全民参与嘛!他后面也觉得有些好笑,就说:“至少知道了有那么多人口数百万以上的国家。”
通常意义上,一场战争耗费人手最多的地方就是在后勤方面,必要的运输队伍是一个,再来就是运输路线上面的戍卫人员,毕竟没有任何统兵将领会忽视自己的后路,保障运输路线是必要也是顺带,更多的是确认后路的安全,要不然没有后路不就是被包圆了吗?
在必要的时候,除了战兵之外的任何人员都会参战,但那得是到了一支军队不拼命就无法活命的前提条件下,往往这么干不是生就是死,伤亡数字上也会相当恐怖。
在杨广征讨高句丽时期,最大的动员是超过一百一十万人,位处前线的参战人数一直是维持在二十万以上,维持后勤补给的人数有十万人。在隋军战事不利的时候,甭管是战兵还是辅兵,就算是民也要抡刀子上,战争失败的结果就是数十万人葬送在那片冰天雪地。
主动去入侵一国,不光是要面对敌国有组织的正规军,碰上更多的是仓促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谢安就向徐正有说类似观点,比如笈多王朝明显就是仓促应战,动员起来的兵源数量看着会很庞大,但实际战斗力绝对不怎么样。
汉国不是没有遭遇过敌国全民上阵的情况,对慕容鲜卑就是这种情况,对燕之战面对的就是数十万的敌军,可要说绝大多数敌军有什么素质就难说了。
“桓温也是那样的说法。”徐正又讲了一下上一次平蛮校尉部的交战经过,后面说道:“笈多王朝与我们遭遇过的那些国家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不将贱民的死活当一回事。”
谢安多少是听过阿三的种姓制度,只是因为太过陌生不好发表什么言论。
事实上谢安率领军队在清剿羌族与氐族的一部分残余,何尝不是面对两族的全民皆兵?汉军这边是以正规军参战,每次与两族残余交战都是在战损比上全面获得优势,对付那种仓促成军的敌军真是有了充足的经验。
两人长久不见,聊天是为了增进彼此的感情,谢安一些工作难题上面也趁着私下聊天的机会被提出来,还包括一些建议。
“巴蜀之地的俘虏是被送往东北了。”徐正无比肯定谢安并没有听错消息,正面回答了谢安的请求:“你这边也面临山地作战的难题,发一份正式报告到太尉署就是了。”
说到底,谢安离阿三战场太远,对那边会产生一些好奇,更多的是重视自己的本职工作,比如他麾下没有擅长山地战的部队,希望中枢能够支援一批过来。
汉国不管是常备步军还是郡县步兵,归属起来也就是真的是步军,有步军也有骑军,并没有训练用于特殊地形的部队,关于山地兵、丛林兵之类的,是汉国不断向外扩张之后,出于需要而有的新概念。
在汉国有这种慨念之前,他们惊奇地发现已经有国家早就在进行针对性的组织成军,从波斯萨珊和罗马的使节团人员那里就得到确切的信息,不管是波斯人还是罗马人都有自己专门用于山地作战的部队。
“我们的起步比别人晚,暂时只能用本来就擅长在山林或丛林乱窜的战俘替代。”徐正透露出一个不是秘密的消息:“王上已经明确表示,大汉也该有自己的山地部队。”
谢安事先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一个愣神之后问道:“是组建新的常备军?”
“要是那样就好了!”徐正有些咬牙:“丞相他们一直在强调缺粮,囔囔着有十三个常备军已经极度耗费国力,明显是反对再组建常备军。”
谢安倒是理解,翻看史书还真的是现如今的大汉才有多达二十万不事生产的职业士兵,对于国力的考验真就不是一般的大,哪怕他是作为军方人员,却与不考虑国家能不能撑得住的人不同,是知道事情轻重,比较倾向于不需要那么多常备军,就是不敢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去。
徐正还在那边自顾自地说:“幸亏是有王上表露态度,要不然他们还想着要消减常备军数量,完全忘记胡人是怎么肆虐了。”
那一刻谢安内心矛盾了,他就像当前时代的很多人一样,就是因为历经过胡人带来的浩劫,无比深切的知道一个国家和民族武力的重要性,谁再也不提“国虽大,好战必亡”,基本是将“忘战必危”视为真理。
“就不说咱们是怎么驱逐胡人,仅是大汉占领中南半岛,那里一直在向本土提供粮食……”徐正抱怨道:“他们怎么就只看到耗费,没有看到收获呢?”
谢安下意识点头,回应:“以收获而言,开疆辟土是一面,大汉也一再向外获取资源。”
徐正就更来劲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地提起为什么要征战,然后是中枢一些没有向外传的秘闻,总的来说就是看那帮子文官越来越不爽了。
谢安也就安安静静地听徐正不断抱怨,听得越多就感觉越不妙,怎么都觉得新一轮的文武之争好像很严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