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群臣等睿宗坐定,行礼相见。
睿宗扫视一眼群臣,目光停留在陈晚荣上身上,微一点头,又扫视别的臣子,直到扫视完也没有再停下来。
殿内众臣中,陈晚荣的品秩最低,站在最后面,一脸肃穆。按照规矩,今天这早朝,陈晚荣没份。至于李隆基为何要他来上朝,陈晚荣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各位爱卿:朕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是为了召见吐蕃使者。”睿宗开宗明义:“大唐和吐蕃正在交战,吐蕃使者此番前来,似有所仗恃。他们的人在长安行凶耍横,坑害百姓不止一起,已经好几件了。沈卿,此事你可知道?”
敢情昨天遇到的达布,不过是坑害百姓中的一个,陈晚荣还真是意外。心想,早知如此,昨天就应该再好好教训一下达布。
沈榷出班奏道:“启奏皇上,这事臣已知晓。不过,他们是吐蕃的人,臣暂时没有动他们。臣是想等到皇上召见吐蕃使者之后再来问罪。”
如此处置倒也不错,睿宗点点头道:“朕知道了。朕倒要看看吐蕃使者究竟有多横?”
吐蕃人在长安耍横虽时有发生,但如这此这般横行,还是头一遭,睿宗不由得心头火起:“叫格桑进来。”“宣吐蕃使者格桑觐见大唐皇上!”内侍尖着嗓子吼一声。
“宣吐蕃使者格桑觐见大唐皇上”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传出殿去。
不一会儿,一个个头高大。皮肤带有太阳黧黑色的吐蕃人大步而入。一双眼睛很是有神,微一转动之际,就把大殿光景看在眼里,脸上没有任何变色,朝睿宗走去。
他身后跟着两个吐蕃侍卫。右边那个正是昨天给陈晚荣抽打过的达布。说来也巧,达布进来正好看见陈晚荣,不由得脸上变色,眼里射出凶狠之光。恶狠狠的盯着陈晚荣,要不是在朝堂上。肯定朝陈晚荣扑上去了。
陈晚荣轻蔑一笑,不予理睬。 达布心想这事先搁下,等到见过睿宗之后,再叫上格桑和陈晚荣理论,讨个公道。
两个兵士上前,拦住达布和另一个侍卫。格桑脸上作色:“他们是我的侍卫,理当跟我一起。”
睿宗冷冷地道:“格桑。这里是大唐的朝堂,不是你吐蕃的牧场,任由你想带谁进来就带谁进来。把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东西给朕轰出去!”
格桑本以为现在交战吐蕃占了上风,数万唐军集结在石堡城前不敢打石堡城,他耍耍威风也没问题。没想到地是。睿宗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不由得一愣,念头转动之际道:“陛下,我是使者,有权带侍卫。”
睿宗不动声色,还是那般冰冷:“格桑,朕就正告你,这是大唐,得由朕说了算!朕说你可以带侍卫,你才能带;朕说不可以。你就不能带!”
对睿宗。格桑有所耳闻,知道他是个好人。一般不会为难人。哪里想得到,见到睿宗的面,才知和传闻相去甚远,睿宗不仅不好说话,还很强硬,格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情报出错了,回去得好好质问一下这些搞情报地人有没有偷懒。
格桑不能不争脸面:“陛下,格桑身为使者,奉命前来朝觐陛下,商议两国和议。若是陛下如此无礼,请恕格桑无法完成使命。告辞!”转身就朝外面走。
睿宗决心给格桑一个下马威:“格桑,你要走,也得等大唐行完法。沈卿,把那几个坑害百姓的坏东西揪出来。”
沈榷应一声,大步而出,双手一招,过来一队龙武军。沈榷吩咐一句,龙武军应一声,小跑着去了。不一会儿,龙武军回转,带来几个吐蕃人。
这几个吐蕃人兀自强横:“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大吐蕃人,你们不能如此对待我们!我要见你们的皇帝,我要向你们的皇帝告状!”
吼得虽是厉害,只是没有效用,龙武军根本就不理睬他们。\\\\\
沈榷冷着一张脸道:“我是大唐中书令,奉皇上旨意执法。你们当街欺民,罪在不赦,按大唐律法,每人杖三十棍!”
“你敢!”吐蕃人仍是不相信沈榷会动真格的。
沈榷手一挥,龙武军兵士把几吐蕃人掀翻在地,举起杀威棍就要开打了。终于,他们相信这是真的,不是随便说说,不由得求饶了:“大人,请手下留情,小的知罪,小地知罪!再也不敢了,再也敢了!”
格桑见势不妙,一个健步冲到睿宗面前道:“陛下,请容我一言。”
睿宗瞄着他,不再说话。格桑抓住机会道:“请问陛下,即使我的人有错,那也该是长安令来管,何劳陛下亲自过问。”
他是想先把这事拖过去再谋对策。他的想法是不错,只是睿宗决心要教训教训他,煞煞他的气焰,不为所动:“格桑,朕要告诉你两点,一是朕要不要过问,得由朕说了算,不劳你过问。其二,朕之所以要当着你的面打他们,就是要煞煞你地气焰,让你们长长记性。格桑,你要记住,大唐不是好惹的。”
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掷地有声,陈晚荣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平日里那个大好人似的睿宗居然说得出如此有力的话语,无不是暗中喝彩。
挑明了要吓唬吓唬你,格桑能怎么样呢?只有服软:“陛下,请别误会,格桑不是那意思。格桑的意思是说,我把他们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睿宗依然冰冷:“大唐执法,不予外人。打!”
龙武军领旨,挥起杀威棍打下去,几个吐蕃人疼得直叫。等到打完,几个吐蕃人血淋淋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格桑额头上地青筋直跳,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想救救不了,想找睿宗求情。===睿宗根本不给他机会,叫人推搡着他来看行法。几乎把胸膛给气炸了。
陈晚荣出班道:“皇上,还有一个乱法吐蕃人没有予以惩戒。”
睿宗很是感兴趣,问道:“是谁?你指出来。”
陈晚荣看着达布道:“就是他。昨天在街上强买,给臣撞破。本该十两银子的东西,他只给六两,还耍横,说大唐的律法管不着他。”
“沈卿!”睿宗招呼一声。
沈榷上前喝问道:“可有此事?”
有了前车之鉴。达布要横也横不起来了,脸色大变:“有有有,有这回事!”
“打三十棍!”沈榷非常干脆的断了他地罪。
达布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位大人昨天打过我三十马鞭了。”
陈晚荣冷冷地道:“昨天是教训你,并不是代表朝廷行法。今天。你该为你昨天的狂妄无知领罪了!”
龙武军兵士把达布掀翻在地,开始行法。格桑瞅着陈晚荣问道:“请问大人高姓大名?”
陈晚荣看他眼里闪着凶光,知道他不服气,大声回答道:“我姓陈,叫陈晚荣!”
格桑施礼道:“谢陈大人出手,教训达布这不成器地东西。”
嘴里在道谢,心里却是恨得要命,陈晚荣不去理他,冷冰冰的回一句:“不客气!”
等到打完,格桑还没有说话。睿宗先发话了:“格桑。你现在可以走了。沈卿,代朕送客。格桑。回去告诉你们地人,朕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请吧!”沈榷侧身送客。
格桑这次前来长安身负秘密使命,和唐朝交涉不过是其中一个不重要的使命罢了。最重要地是有使者这个身份,行事就方便多了。按照出使的规定,办完事就得离开,要是现在就走,正事还没开始办,他不可能再呆在长安,于大计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