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倒是有了点兴趣,问:“你怎么会这么说?”
青年思索着,认真而缓慢地说:“这么年轻的大构装师,应该有机会晋阶圣构装师吧?象他这样的人,在诺兰德肯定根基深厚,他身后一定有不止一位传奇强者。就算他在卡兰多惹了什么事,我们也不能轻易杀他,不然会激怒诺兰德的传奇强者,可能又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又会死很多无辜的人。您曾经说过,卡兰多和诺兰德应该联合起来,一致对付其它的主位面。这样的战争,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说得不错!”老人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向屋里走去,边走边对跟在身后的青年说:“记住,这个想法不能轻易地和别人说。”
“我明白!部落里的战士们都很固执,他们不肯学习任何新的东西,特别是来自诺兰德的东西。”
老人推门的动作忽然僵住了,然后又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那不是固执,而是部落的信仰,也是我们的信仰。我教你这些,带你去诺兰德,是让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而不是让你放弃信仰。古老的传统和信仰虽然让我们现在落后于诺兰德,可是若没有它,部落也就失去了灵魂的脊柱。”
青年似懂非懂,茫然地点了点头。
夕阳缓缓沉入群山,用最后的余晖给草原涂上了一抹带着浓重部落风情的红色。若大的草原上,一群群体形庞大的动物正悠闲地行走着,甚至就在猛兽群边上走过。狮子、鬣狗乃至暴龙,大多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吃饱了的猎食者对嘴边的猎物看都不看一眼。
李察就在这样的草原中走着,步伐轻快,一步出去就是数米,其实速度快得异乎寻常。在这样的速度下,除非是最顶级的战马,否则的话中途稍长,其它战马根本就追不上李察。
夜幕行将降临,可是卡兰多的强者世界却不再平静。
在某个海崖下,巴力巴力正单足站在一块礁石上,忍受着海潮的冲击。可是他大失水准,接连几次被海浪拍入水中,于是索性爬上了岸,目光复杂地望向远方。已经有些时间过去了,巴力巴力变得更加健壮结实,周身的肌肉如根根缠绕在一起的铁筋。在他前胸后背上留有几道醒目的疤痕,都是与李察一战后留下的印记。
巴力巴力受过不少的伤,蛮族强悍的体质一般不会留下伤疤。不过他却让这几道疤一直留下,以纪念与李察的一战。那场战斗之前,巴力巴力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输给了一个等级比自己还低的魔法师!如此耻辱,只能用自己的双拳才能洗刷干净,所以在那日之后,巴力巴力就发奋苦练,简直要疯狂了。他原本准备一年之后去诺兰德找李察挑战,可是没想到李察居然又来到卡兰多,又吹响了兽神之牙。
巴力巴力并没有急着求战,而是先回到村里,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上了最整洁的战服,又在祖先祭坛前静坐了片刻,这才骑上马,向远方而去。部落里的人们目送着巴力巴力远去,他们虽然不知道部落中第一勇士的敌人是谁,但是看到巴力巴力如此的郑重,就知道他的心中丝毫没有把握。
巴力巴力的身影在夜幕中远去,一个年轻的少女终于忍不住,泪珠不停地滚落。
在深深的黑暗中,在腐烂的气息里,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爬起。他已经有些不似人形,象野兽般蠕动着,然后发出沙哑的声音:“李察?你又来了?好,很好,这一次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在草原的篝火旁,一个高大的部落女人抬起头,望向远方高耸的群山,轻声道:“兽神之牙?难道又是他?”
她想了想,虚空击出一拳,扑灭了熊熊燃烧的篝火,然后用力踢了一脚旁边沉睡的暴龙,喝道:“起来了!我们去看看热闹去!”
暴龙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低吼了几声以示抗议,然后就乖乖伏下,等着女人骑到背上。它竟然还懂得用小小的前爪抓起地上的包裹,然后甩开大步,向远方奔去。直到奔跑起来,才能看出它其实格外的高大,比普通暴龙高出一半,而且通体都是黑色的鳞片,在夜色下散发着油亮的幽芒。
而在雪山之巅,几名枯坐在石壁中的人都睁开了双眼,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点点莹绿色的目光。他们无声地眼光交流了些什么,然后又都归于沉寂。
在另一个过万人的大部落中,此刻气氛已然沸腾,许多年轻的武士正大声叫嚷着要去给那个该死的诺兰德人一点颜色看看。一些年轻人则涌向部落外的一棵古树,大声请求着:“米罗,去战斗吧,把那个该死的诺兰德人给打回去!”
在树冠的深处,躺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年轻人,听到树下如潮水般的呼声,他只是回了一句:“我没那么无聊!”
这句话出口,热血上脑的部落战士们立刻就安静了,然后悻悻地退去。看得出来,他们对树上的米罗非常尊重,甚至是畏惧着。
米罗翻了个身,喃喃地说:“李察来了?真是奇怪,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自然有人头痛,也有人想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