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苦笑着拉住了老夫人:“祖母,不碍事地,孙儿这几年照着师父教的心法调养生息已经全好了,而且体内正气上升,病邪很难再入体,反而是祖母您虽然身板儿还硬朗,可毕竟是弱质女流,所以祖母还是不要随意再来三姐地园子吧。”说着他又扭头看向眼泪汪汪欲言又止的二姨娘。“你放心。三姐病情虽然严重,但是还没有到完全不能医治的地步。我会让三姐好起来的。”
二姨娘抹着眼泪上前冲卫央福了一福:“有劳少官您费心了,自从烟花出嫁以后,就剩下这孩子陪在我左右,不曾想她怎么又会得了这怪病……”
二姨娘哽咽的说不下去了,老夫人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就挥开了她拉着卫央的手:“央儿每日里课业繁重,还要跟着老爷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在内院耗着?你放心好了,既然央儿说了陌花的病情还能医治,那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回来给陌花治病的,不会让陌花有事儿的。”老夫人明显的偏心让二姨娘委屈的又红了眼眶,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是什么都不敢说出来,只好用巾子捂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卫央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是脸上还是笑得如沐春风,他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轻声道:“祖母,不碍事儿的,怎么说那也是我的三姐,孙儿长了十六年也没怎么跟姐妹们亲近过,再说孙儿以前一直病着,深知生病的苦痛和难捱,同样也能体会到在我生病时祖母的担心与焦急,所以此时三姐生病,二姨娘担心的心情应当与当年祖母担心孙儿的心情是不相上下的吧?祖母宅心仁厚,定是能体会二姨娘的心了。”
一番话又是煽情又是极力吹捧,老夫人听了卫央的话顿时眉开眼笑,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坦的。她拉着卫央的手笑了一回才朝二姨娘那边略微冷淡的点了点头:“既然咱央儿亲自开口了,我也念着他看重手足之情的这份儿好心,且就让他为陌花看病吧。”说着不待大喜过望的二姨娘说道谢的话就转过头去重又看着卫央笑道,“你这孩子也是的,外头的好大夫也不少,你偏要亲自来给陌花看病?莫要耽误了功课又要听你爹的训斥。”
卫央笑而不答,只轻轻笑着拉了老夫人慢慢往外走了去,二姨娘在后边没动,她听了老夫人的话银牙都差点咬碎了,手中的丝帕差点被她绞断——难道陌花就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孙女儿吗?怎的就连央官儿的功课都比陌花的性命要紧了?她恨恨的盯着老夫人的背影,怨毒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自那天后陌花的园子就成了禁地,每日里能出入的只有卫央,就连住在陌花园子旁边的花楹花箬都找了借口搬到了四姨娘那里去住,生怕被传染到那个全身会变黄的怪病。
卫央帮着陌花治疗了几天就主动去找了老夫人,看他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老夫人还以为陌花真的不好了,虽然平时老夫人除了迷花之外跟另外几个孙女都不太亲近,可此时一想到陌花若就是这么病亡了她确实还是伤心了下,抹了几滴眼泪才开口问卫央道:“是不是陌花治不好了?”
卫央摇了摇头:“三姐的病情倒还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三姐园子的几个丫环已经被不同程度的传染上了,孙儿担心这么下去咱们内院的女眷都有被感染的危险呢。”
老夫人惊诧的看着卫央:“那几个丫头也病了?”
卫央叹了口气:“是,孙儿虽然已经竭力在控制三姐的病情,也已经将絮儿调到了另外的房间隔离开来,可孙儿今日还是在柳儿和莹莹的手心发现了色斑。祖母,孙儿今日斗胆请求在疫情发展到不能控制以前将三姐和那几个丫头一起送到别苑去疗养吧,要不这么下去还指不定要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老夫人闻言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着:“居然这么严重?”
卫央满脸担忧的点了点头:“惟恐这样。”
当日晌午,一辆马车静静停在了内院唯一一个通往外边的小门前,四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女子匆忙的上了车就匆忙的绝尘而去了。
“走了?”凝思园,佳期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看着高高的围墙,努力的拉长了耳朵想听到一点马车辘辘而过的声音。
小棠在她身后拉了一把将她拽了进去:“走了,我才见着我姐跟几个嬷嬷往素心庵去回命了。”
佳期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