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第二天是会放晴的好天气,谁知道晨曦过后乌云拢了来,刚用过早膳,鹅毛大雪就再度降临,而且这次的大雪不像上次一般,静静的就下下来了,而是伴随着怒号的狂风一起肆虐。
佳期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和雪珠子打在木梁上的声音,不由得叹了口气,继而喃喃自语道:“卫央你还真是天之骄子呢,知道你心情不好,就连老天爷都来要给你来个心情写照。”
正在跟秋千做针线活儿的端端没听清佳期的说话,还以为她要什么东西,赶紧仰起脸儿问道:“少奶奶,您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
佳期抿了唇摇摇头,掠了下头发淡淡说道:“没什么,我乏了,先去睡会儿,若是有客来寻,便说我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情等我好些了再说。”
端端和秋千听了佳期的话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同走到了床边,一个铺床,一个拿了长柄暖炉放到被窝里暖着,佳期再往窗口的方向看了看,微不可察的又叹了口气,站起来往床边走了去。
连着好几天卫央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到凝思园来,佳期嘴上不说,但是一直微皱着的眉头和偶尔的走神,已经让端端和秋千看出来她对于卫央并不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十二月二十三,桌上铺着账本,佳期拿着炭笔却迟迟没有看过一页,两眼虽然看着账本,但是眼神却明显的放空,这样地样子这几日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端端和秋千对看一眼,还是端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奶奶,您有心事吗?”
佳期回过神来,看着端端勉强一笑,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只是这几天都没睡好,所以精神集中不起来。”
那天晚上卫央来找她时,因为太累,所以她让端端和秋千都睡在隔间小屋没让她们随侍,所以两个婢女对于他们俩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太清楚,佳期也无意与她们说太多,所以才推托说没休息好精神不足。
秋千担心的看了看佳期的脸色说道:“少奶奶,您的脸色真的不是太好,反正这些账目都核对过两次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若您先去休息休息,我和端端对完账本拿去给荆荆姐姐便是。”
佳期抚了抚额头微微笑了下:“我没事地。还是有些事情让我做做才好。不然躺在床上睡不着我也是胡思乱想。”
端端和秋千还想劝劝佳期。可佳期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多说了。便继续一条一条地开始对账。
下午时分荆荆冒着大雪走了过来。一进屋就带进去一股子寒气。在屋里窝了四五天没出门地佳期禁不住打了两个哆嗦。荆荆走上前看看她穿地衣服。不由得扭头对端端和秋千怒道:“你们俩儿心思在哪儿呢?这大冷天地怎么只给你们主子穿个夹祅?这要是进了风着凉了怎么办?”
端端和秋千赶紧放下手上地事情站起来敛了手同声道:“奴婢知错。”
“知错了还不快去拿件儿厚衣裳来给少奶奶披上?”自从绛珠去了以后。荆荆被迫担起了老夫人身边地绝大部分事务。她要处理地事情比佳期还多还琐碎。也难怪忙了这么两个月之后她地脾气愈发坏了。
端端和秋千这才赶紧跑去衣箱旁边给佳期找厚衣裳。佳期笑笑。拍了拍荆荆地手道:“行了。你快坐下歇歇吧。屋里都烧着暖炉呢。现在穿着这夹祅我都嫌热。”
荆荆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抱怨道:“少奶奶就是好脾性,所以这些小妮子在少奶奶身边才这么不上心,若是小棠还在,哪里会让你只穿个单衣夹祅坐在这儿盘账啊?”
提到小棠就难免想起绛珠,荆荆和佳期脸上同时一黯,两人之间有了短暂地沉默。幸好端端及时拿了件披风过来给佳期披上,只是闻到那披风上的熏香味道似乎跟自己用的不太一样,佳期低头一看,端端竟然拿了那件卫央的披风出来。
拉着那件披风,佳期心里蓦地一紧,眼眶瞬间酸涩的发疼,眨了下眼,豆大的泪珠就直接从眼眶处跌了下来。
“喛,这是怎么了?方才说着话还好好地,怎么说哭就哭了呢?”荆荆见佳期落泪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提起小棠绛珠让她心里难受了,赶紧拿出巾子来给佳期擦了擦眼泪,荆荆一脸歉然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老是这么随意的提起她们,少奶奶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吧。”
佳期胡乱地擦了把脸勉强扬起个笑脸:“没,没什么,呵呵,我怎么说哭就哭了呢?唉,这几天太累了,人也有点恍惚了。对了,端端、秋千,荆荆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看茶?”她说着站起来想要拿茶壶,不曾想身上的披风却太长,一下子就滑下来带倒了她手边地茶碗,未喝完的茶水立即泼到了披风上。
佳期吓了一跳,忙拢起披风就用自己地袖子去擦弄湿的地方,边擦眼泪就边簌簌而下,没多会儿她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荆荆、端端和秋千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被佳期吓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见佳期抱着那件披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好一会儿她们三个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去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