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到客厅外有丫环说道:“夫人,老爷派人来问赵大人到了没有,催他快去呢。”
“知道了!”水婉淇应了一声,低低地对赵新乐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空再和你说。你快去吧。别让老爷起疑。”
“好,那我先去了!”赵新乐搂着水婉淇又啃又嗅了片刻,这才站起身,整了整衣袍,高声道:“夫人,下官告辞了。”说罢,转身出了门。
宋芸儿也趁着黑夜返回了住处。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这案子终于搞清楚多,宋芸儿很高兴,幻想着杨秋池知道了这事之后,夸奖自己的样子,心中很是得意。
恩阳镇有二十八条街道,最为繁华的当属主街清水街和烟花巷回龙街了。
赵新乐已经换了彭家庄的私轿,此刻正忽悠忽悠行走在回龙街上,他挑起轿帘往外瞧,别看这个镇并不大,但是这样的地方却是一点也不比保宁府地青楼逊色。至少是双字排开的近五十个大红地灯笼。各自门口站着各色花裙地女子,摇着自己的花手帕对着过往的男人抛着媚眼。
赵新乐坐地是私轿,所以那些烟花女子也不知道里面是堂堂保宁府知府,几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浓妆女子甚至还紧跟着那轿子招呼赵新乐下去耍。这让赵新乐真是乐不可支。他觉得,当男人就是好。
坐着轿子来到了恩阳镇最大的妓院梨春圆。
今晚上这整个梨春圆都被彭老爷子包下来了,所以没甚么外人,而且,圆子里外布满了身形矫健的汉子,赵新乐知道,这都是杨秋池的贴身护卫。
龟公将赵新乐一直引到了搂上。就听到里面静悄悄的没甚么声音,赵新乐有些奇怪,这春楼就算被彭老爷子整个包了下来,也不至于鸦雀无声啊。
挑开门帘进去。只见大堂里莺莺燕燕都是衣着暴露地女孩子,却谁也不说话,都围着当中一张桌子瞧呢。
彭贺喜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赵新乐进来了,急忙起声迎了上来,压低了喉咙说道:“赵大人,你可来了,快快请坐。”
赵新乐更是奇怪。不由自主也压低了嗓子:“彭翁,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杨爵爷正在和春红姑娘下围棋赌胜负呢。”
“赌胜负?赌什么?”赵新乐好奇地问道。
“赌彩五百两白银!而且,春红姑娘要是胜了。杨爵爷就把那一瓶酒一口气喝了,要是杨爵爷胜了,春红姑娘就要喝半瓶酒,并答应杨爵爷一件事情。”
“哦?”赵新乐贼眉嘻嘻一笑,心想,答应一件事情,要一个春楼女子答应一件事情,嘿嘿,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是什么了。又问道:“那现在胜败如何?”
彭贺喜摇了摇头:“我不太懂围棋,赵大人乃是此道高手,何不亲自一观呢?”
赵新乐到底也是进士出身,对围棋倒也有些研究。围着的青楼女子们已经纷纷让开道,赵新乐蹑手蹑脚走到棋盘旁。
杨秋池看见他,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又低头凝视着棋盘。
棋盘对面坐着一个女子,一张粉嫩的瓜子脸,黛眉紧蹙,双目凝神,红唇微启,雪白地小贝齿若隐若现,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少许香汗,却不知是天热还是紧张。
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就可以知道,这局势恐怕对那春红姑娘不太有利。
低下头再往棋盘上一瞧,又吃了一惊,只见杨秋池的黑棋,以一个边角为依托,在中腹形成了一个大大地肚皮,春红的两条孤龙正在中腹苦苦求生。
围棋有句话,叫做“金角银边草肚皮”,双方争抢地盘的顺序,一般依次是角、边、中腹,所以,但凡下围棋,都讲究先占角后占边最后瓜分中腹。象杨秋池这等将一个偌大的中腹囊括于自己麾下,赵新乐还从没见过这种下法,他这才大吃了一惊。
原来,杨秋池他们到了梨春圆之后,彭贺喜介绍了春红,称春红为彭老七未过门的媳妇,让他们两一起敬了杨秋池三杯酒。
接着春红带着梨春院里莺莺燕燕们给杨秋池他们唱歌跳舞,那春红姑娘果然色艺双绝,古筝洞箫无一不精,比杨秋池那梨圆七姊妹也毫不逊色,听得杨秋池等人是如醉如痴,这酒也喝得畅快。
不过,杨秋池这番逛妓院,真正地目的不是要来喝花酒的,他是要查昨晚上彭四在这里发生地事情,查清楚彭四的真正死因。不过,他不想用办案的方式公开询问,毕竟这彭贺喜是四川省布政使的表叔,又涉及彭贺喜的弟弟彭老七,不看僧面看佛面,查案的方式尽可能婉转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