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折腾到早上,这家伙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可还说自己叫毛小四,气得号长是眼冒青烟。
听口音,这毛小四还是本地人,号长忙累了,就把胡勇等人喊在一起瞎琢磨。
“这小子,大家伙见过吗?”号长问。
“没,没见过。”一干犯人一个个过去看,又一个个摇头说。
“最近有没有冒出什么狠角色?”号长就问一个新进来不久的混混。
那小混混说了几个名字,都是道上新近犯了事的人物,可说一个名字,号长就摇一次头。
马上就要早点名了,再问不出个名字来,这号长怕是交不了差。
他过去踢了毛小四一脚,气势汹汹地问道:“老子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家伙还是傻乎乎地说:“老大,我真的叫毛小四。”
号长气呼呼地骂道:“没他妈这种傻比!”
胡勇一直坐在他的床铺上没动手,听号长几个议论纷纷的,实在按捺不住了,说:“都说老子又臭又硬,没想到,这傻比比老子还臭还硬。妈的,老子倒要见识见识。”
胡勇走过去,揪住毛小四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问:“小子,老子告诉你,我姓什么,叫什么,你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吗?”
毛小四抬眼看了看胡勇,傻呵呵地说:“这么说还差不多,你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我就告诉你。”
“哈哈!真他妈的有意思,这你也怕吃了亏啊?”胡勇狂笑完,凑在毛小四的耳边说:“小子,听清楚了,老子姓胡,叫胡勇,人送外号‘竿子’。”
“嘿嘿,那我也告诉你。”毛小四还是傻呵呵地乐。
胡勇转过头去,冲号长大笑:“对付傻比玩意,还得他妈的用傻办法。”
毛小四又说:“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他们太坏了,我不告诉他们。”
号子里一干犯人都被毛小四傻乎乎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说吧,我不告诉他们。”胡勇侧过头,将耳朵对着毛小四。
毛小四大声说:“我姓操,叫操你妈!”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支牙刷柄,还没等胡勇反应过来,毛小四已经揪着胡勇的头发,将牙刷柄插进了胡勇的左眼。
毛小四目露凶光,凑在胡勇的耳朵边咬牙切齿地说:“要想活命,老实交代。”
胡勇捂着眼睛,嚎叫着:“我交代,我老实交代。”
赵铁柱搞清楚情况之后,喜出望外:恶人自有恶人磨!又臭又硬的胡勇,碰上了更臭更硬的毛小四,就他妈要老实交代了。
他急忙和老田告辞,说要赶回去向领导报告,准备等胡勇伤势一稳定就突击审讯。
回市局的路上,赵铁柱兴奋不已,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明月。
明月听了,又兴高采烈地跑到指挥部,把这个好消息转告温纯。
温纯听了,也是喜形于色。没想到,一直难以撬开的嘴,竟然会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打开缺口。
他暗暗地琢磨了一番,这个毛小四肯定是李逸飞派进去的。
胡勇受了惊吓,终于明白了躲在哪里都不保险,只能老实交代,以求自保。
如果胡勇真的交代了,那么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有了答案,通过挖出幕后指使者再找出秦大炮,解救王宝良,包括福庆街经营户们的稳定和搬迁,这等等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温纯兴奋地拉起明月,说:“走,我请你喝咖啡,庆祝一下。”
明月跟着温纯来到了望城商场对面的咖啡馆。
进了包厢一坐下来,温纯就开心地说:“明月,你的那个宝贝仪器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明月灿然一笑:“是啊,只要搞清了秦大炮的大致方位,我估计很快就能监测到他的踪迹。”
咖啡很快就送过来了。
温纯举着杯子与明月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兴奋地说:“明月,祝贺你。”
明月瞪着大眼睛,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祝贺我呢?就算是破案了,功劳也是乔万鹏的呀。”
“我不是说案子的事,我是说,你快要解脱了。”
“你什么意思呀?”
“案子破了,你们督办组就可以撤退了,我们的赌约就到期了。”
明月听了,放下杯子,低着头不说话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幽幽地说:“温纯,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你就那么盼着我走吗?”
“不是啊,你误会了。”温纯笑了:“明月,你说过的,愿赌服输,我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延长赌约的期限啊。”
明月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