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上课,八点刚过一点儿,温纯已经坐在位子上了。
季萍媛进了教室,周末回去她改了发型,原来向上盘起的发髻,现在成了向下悬着的一挂漆黑的瀑布。
一进来,她朝温纯笑笑,说:“班长就是班长,早嘛!”
温纯一抬头,就发现季萍媛的发型变了,他开玩笑说:“哟呵,萍姐,两天不见,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年轻了。”
季萍媛掠了下头发,心里美滋滋的,嘴里却笑道:“去,不许拿大姐开心。”
涂明强等人跟着起哄,说,可不是吗,肯定是姐夫伺候的好啊。
季萍媛也不生气,挨着温纯坐下了。
这时候,汤如国慢吞吞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向里一望,已经来了十几个人了。
进了教室,他先是用抹布擦了擦桌子,然后坐下,又站起来,端着茶杯,到教室一角的电热炉子前冲了杯水。做这些时,汤如国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大家的动静,似乎很奇怪,怎么没有人说周五晚上发生的事呢?
再回到座位上,涂明强走过来打了个招呼,问汤如国这两天忙些什么?
“我一个老头子能忙什么?睡了两天觉,不像你们,几天不回家,心里痒痒的就像猫抓了一般。”汤如国摸摸快要秃顶了的头发。
他这发型,属于典型的“地方支援中央”,关键是他这地方上的资源也不足,中央也稀稀拉拉的只有几根毛,整个脑袋正在向寸草不生过渡,逐渐与光秃秃的黄平看齐。
郭长生夹着笔记本走进来时,脸上的伤痕还没完全好,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憔悴,涂明强见了,第一个朝他开炮:“老郭,看样子回了趟家挺滋润的啊?一看就是疲劳过度了,嫂夫人挺好的吧?”
涂明强的话引起一阵大笑。
郭长生只能跟着打哈哈:“还好,还好,小涂,弟妹也还好吧?”
胡唯一帮他回答了:“你好,她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周六周日两天,郭长生累得够呛,第一天帮着老婆把花店收拾好,第二天把花店和生活用具搬到了物流园区的门面房,王宝良说到做到,硬是从经营户的门面里挤出来一间,让郭长生一家搬了进去。
虽然,大件是请搬家公司搬的,但是,一个个地把那些个花盆摆放好,腰都不知道弯了多少次,平常不怎么运动的人,没个不腰酸背疼的。更何况,一周没和老婆在一起,又解决了心头的烦忧,交几次公粮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郭长生周一再回到班上,能不一脸憔悴吗?
他们几个在开玩笑,季萍媛在和温纯小声商量着,“五一”快到了,是不是该组织进修班的同学们出去转转,加深了解,联络感情。
至于上哪去,费用怎么解决,行程如何安排等等细节上的事,温纯提议这周开班会的时候,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正说着,安定县的副书记蔡文志迈着军人的步伐进了教室,一进来,就大声说:“同学们,周五听说你们很是痛快,这等好事就不带上我,太不够意思了嘛!”
涂明强说:“老蔡,我们留了你半天,你还是要急着回去会老婆,怪得了谁?你要是馋酒的话,晚上我们再陪你喝个痛快。”
“不不不,我不是说喝酒,是说收拾小混混。”蔡文志边说还边摩拳擦掌的。
这个蔡文志,从部队转业下来多年了,还保留着军人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