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房间传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高琼,到底要干什么?”温纯小声问。
高琼略带不满地说:“打麻将啊,你装什么糊涂呀?”
啊?原来是这个热身运动啊。
温纯霍地站了起来,那么说,高琼所说的子弹便是钱了。
“我是去党校参加结业典礼的,真的没带子弹,这可怎么办呢?”温纯这么一说,自然把刚才的慌张掩饰过去了。同时,他也希望以此为借口,躲避这一场热身运动。
“嘻嘻,我能不知道吗?没有问题,我早准备好了。”高琼说着,从她的笑包里掏出好几叠人民币来,塞进了温纯随身携带的公文包。
温纯忙说:“等等,先数数啊,输了我好还给你。”
高琼柳眉一竖,不高兴地说:“还没开始呢,就说丧气话,你还是不是牛b哥啦。”
温纯解释说:“那我也不能稀里糊涂地用你的钱来打麻将啊。”
高琼灿然一笑,说:“没事,我们一人五万,等打完了,你要赢了,还我五万就行了。”
“那要是输了呢,我在望江县的收入很低,可还不起啊。”温纯还是想打退堂鼓,倒不完全是担心输了没钱还账,而是不想和黄平他们打得火热,将来遇到原则问题不好坚持。
高琼这下真生气了,她说:“你怎么回事啊,我们今天代表的是城建局,怎么能输呢?”
真他妈的黑啊!温纯心里在骂,终于明白了。
路桥公司的人敢赢城建局领导的钱吗?
这对个人来说,几乎就是个只赢不输的游戏。
打麻将是临江市民的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开始盛行的时间已无法考证,曾有过“十人九麻”的夸张说法,即使在“革命时期”被当作“旧俗”严令禁止期间,临江市的老人们还偷偷摸摸躲在家里小打小闹,红卫兵们也奈何不得,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了。
改革开放之后,临江市打麻将之风再次盛行,市公安局曾经专门就打麻将带点彩头的情况专门有过说明,亲朋好友之间打点小输赢麻将,一般不认定为赌博。
同样,临江官场上也有麻将之风,麻将桌上有输有赢,一般都不是太在意。
但是,某些别人用心的官员,便处心积虑地把麻将桌当成了规避廉政风险的一个避风港。在狠抓干部作风建设的前一段时间,也处分过好几个利用上班时间打麻将的干部,但还没有因为麻将桌上的输赢受到过检察机关的调查和处理。
这很可能既是宋飞龙试探自己的一个计谋,更有可能是他设下的一个圈套。
闹明白了,温纯更是暗暗叫苦,如果自己坚持不参加,不仅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更会引起宋飞龙的警惕,但是,真要赢了钱,这钱就成了烫手山芋,将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难以说得清楚了。
黄平和张紫怡一个劲儿地在催,高琼又在拉扯,根本容不得温纯多想。
温纯略一思索,既然退无可退,就只能见机行事了,他一咬牙,跟着高琼进了里面的房间。
房间正中间就是一张全自动麻将桌。
黄平和张紫怡已经面对面坐好,见温纯和高琼终于进来了,黄平向温纯点点头,问道:“温局,你是坐我上家呢还是坐张董秘的上家呀?”
张紫怡笑着说:“黄总,当然是领导在上我在下了。”说着就站起来,给温纯挪开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