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声:“要不是你们都作了缩头乌龟,能逼得我出这一险招吗?”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看福全脸上确是阴晴不定,好一会,福全才接着道:“这是个钦命案子,是你皇阿玛定的案,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就这么背地里搞了一套。你可知道,弄不好,就这一下子,你就断送了!你若是自己都保不住,拿什么保戴梓去?”
“那个佟国维,和皇上玩小聪明。皇上圣明之主,这种把戏岂能瞒得过他?不过总算佟国维还不是太笨,知会了我一声,我马上找了借口觐见皇上,皇上那时正在雷霆震怒,我也是很一番费心才算让皇上怒气稍平,而且见皇上之前,我去宗人府查了一下,你大概不知道吧,戴梓案中那个陈鸿勋,在汉军镶蓝旗下,镶蓝旗佐领正是你亲舅舅伯起。我和他打了招呼,听说是你的事情,他很尽心,把那个陈鸿勋好好教训了一番,陈鸿勋只好自己又托人上了折子把之前的参折撤了回来,这才让皇上有了台阶下。”
这一番话是胤禛绝未想到的,说起来那位佐领伯起,就是乌雅氏的弟弟,自己也是素味平生,从未谋面。但是毕竟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更何况他们全家都指着胤禛赚前程呢。旗下有规矩,主子让做什么,旗下人就必须照做,否则就可能家法活活处置了,佐领就是正管的主儿。
福全接着道:“说句犯忌讳的话,皇子身份,看似贵重,可全部在皇上圣心默念之间。你的兄弟们,哪一个不紧着讨好你皇阿玛?你倒是好,反其道而行之。还有所幸,皇上念着孝懿贤皇后的情分,又有了台阶下,所以只是对你略施薄惩。即便这样,我和福晋也是为你担心不少。”
胤禛心头一热,说佟国维是为了自己和康熙玩小聪明,裕亲王不也是为了自己作了这以身犯险的事?胤禛一脸真诚道:“侄儿谢过伯父,连累伯父费心了。”
“唉”裕亲王叹了口气,“费心的还不止这些呢,我也是怕你再闯祸,于是向皇上建议让你去军中历练一下,皇上这才允诺让你去锐健营。”
胤禛喜道:“原来是皇伯父的意思,真是太好了。”
“好?”裕亲王戏谑地反问了一句:“只怕是军中就此鸡犬不宁了吧。”
胤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有皇伯父的教导,胤禛不敢恣意妄为。”
裕亲王这才有点笑意,道:“这还差不多。皇上有意御驾亲征葛尔丹,老四,你可是要做好准备。”
胤禛又吓了一跳:“皇阿玛要亲自讨伐葛尔丹?什么时候?我也随军出征吗?”
裕亲王道:“此事机密,切不可外传。否则朝中那些老夫子一定会谏阻皇上。真是笑话,我大清马上得来的天下,皇上御驾亲征,有何不妥?用得着那帮碎嘴的文人整天价的杞人忧天?不过,皇上确实有意要磨砺一下你们这些皇阿哥,有可能会让你等几个年长的阿哥一同随行。带兵可不是容易事,所以我要你事先先做些准备。千万别当个只会之上谈兵的赵括。”
胤禛点了点头,道:“侄儿理会得,明日就起身入锐健营。”
裕亲王又嘱咐道:“为了这次亲征,皇上特命内大臣费扬古统领西山锐健营和丰台大营。我估摸着,以后这两营兵力就是中军主力,费扬古可是我满洲巴图鲁,最善用兵之人,因此,你要好好向他请教。我已经以抚远大将军名义给他去了一份手札,又使人带了一封信给他,托他照应你。入得军中,可不比在宫里,耍不得小孩子心性。否则,违了军令,伤了我军锐气,即便皇上,也不会轻纵于你,任你是皇子贵胄,一样是军法无情。”
胤禛心中一凛,旋即答道:“末将明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