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发现在场的女尼们愤怒中带有羞涩,觉得讲得太细了也不好,便没有再往下分析,接着说:“这些不说了,这个受害人的大出血进一步增强了凶手是女人的推断的可能性。而一旦有了淫贼是女人的推断之后,接下来要解释的主要问题,自然便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冒充男人扮演淫贼四处奸杀?虽然有些案子劫走了金银首饰和佛珠,还有钱袋啥的,但是这显然不能说明这个女人这样作的原因,因为如果单纯为了劫财,根本没有必要搞这些奸杀的花招。所以凶手的劫财,只不过是顺手牵羊。她真正的目的肯定不在于此。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萧家鼎环顾了一下围着的听众们,他发现慧仪也在用心听着,眼神很复杂,既有忧伤,惆怅,也有失落和无奈,现在又多了一份惊诧和敬佩。于是接着说道:“现在,黑姑已经供述了,智水师太也已经认罪了,我们当然都已经知道了她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转移视线,以便最终实施杀害智香师太的目的,可是当时,我自然不知道。不过,我已经发现了这五件案子都存在伪装。伪装都是有目的的,最主要的用意是逃避追捕,而这个用意也不能解释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假扮淫贼。伪造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掩盖后面的某个目的。假如这五件案子真的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真正的目的,或许就隐藏在这个五个案子的目的之中。究竟是哪一个?”
说到这里,萧家鼎顿了顿,似乎故意制造悬念,果然,所有听众都伸长的脖子,竖起了耳朵,萧家鼎这才接着往下说:“在调查智香师太的死的时候,我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峨嵋派上了。——道理很简单,实施这五起案子的人,能够一招制敌,干净利索地将人脖子拧断,这需要一定的武功和很大的力气,同时,我已经推断这是一个女人,峨嵋派都是女人。而这个案子又是在最后发生的,那会不会这个案子才是真正的目的的?同时,其他几个被害人都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可是智香师太是武功很高的高手,凶手却干脆利落地拧断了她的脖子,这很可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是死者的熟人!是让死者没有任何警惕的熟人,所以才能偷袭得手!而跟智香师太是熟人,那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峨嵋派的人!——当然,直到这个时候,我所有的怀疑都还只是一个推测,基本上没有什么证据支持。就在这时,我发现了黑姑有一个行为,对于寺庙里的人来说习以为常,而我却看出了不寻常。”
萧家鼎指了指大雄宝殿,道:“那天傍晚,我看见了她在这里等着香客把大把的香插在香炉里,祷告叩拜离开之后,她把所有的正在燃烧的香拔了出来,放在脚下踩灭了,然后收集起来,我当时我知道觉得奇怪,问了之后才知道,她是为了把这些香拿回去回炉,作成新的香又拿来卖给香客,同时我也知道了,她是智水的侄女,大家因为这个关系而对她这种贪小便宜的举动是敢怒不敢言。而且,我还知道,她负责厨房的采买,经常下山去采购,总是克扣一些钱。说实话,当时我的确还没有把怀疑的重点放在她的身上。直到紧接着又发生了智虚师太被杀案,而且手法完全一样。这一次的勘验,我亲自进行的,正是因为这个案子,让我把重点嫌疑人锁定在了黑姑身上!”
“为什么会想到是她?”莫飞鹏自己琢磨了一下,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萧家鼎道:“死者智虚的尸体是"chi luo"的,在肚皮和下体有类似男人的体液留存。可是,我仔细观察了这些体液的形状之后发现,它们的方向竟然是从头往脚的方向的,这就不对了,这跟正常男女交合时体外……那个什么的情况不一样,因为要是按照肚皮上的体液,这男人应该是反向坐在受害人的胸部,这是非常奇怪的姿势,由此可见,这所谓的体液,很可能不是真的。于是,我捻了一下,发现果然跟正常的男人体液的粘稠滑腻的感觉不同,又闻了闻,竟然闻到了米汤的味道,于是,所有的问题,便赫然开朗了!”
这几个连环奸杀案在益州和眉州闹得是沸沸扬扬的。卢照邻虽然刚来益州不久,但也听说了,所以亲眼目睹这个案子告破,而凶手竟然是重金聘请自己暗中作弊帮忙的智虚师太和她的远方侄女黑姑,这让他非常的震惊,所以听得很仔细,当听到萧家鼎说发现体液是米汤便豁然开朗,他却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
莫飞鹏吃的一声冷笑,似乎对他还没有明白觉得不解,道:“萧执衣已经说了,他怀疑伪装淫贼的那个女人就是峨嵋派的,只是还没有确定究竟是谁,现在在尸体上发现体液其实是米汤,米汤这种东西,只有做饭的人才能经常接触,不做饭是没有米汤的。既然有米汤,那肯定是厨房的人,黑姑就是厨房的人嘛!”
卢照邻道:“不对啊,吃饭的时候,有稀饭啊。稀饭里也有米汤的,更何况,厨房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莫飞鹏愕了一下,也觉得有理,望向萧家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