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忠元哼了一声,道:“那是你们怕死!你们谁敢承办我的案子,我姐夫便会给谁好看!难不成你是那个不怕死的?”
萧家鼎气得鼻子都歪了,心想这个小子也太嚣张了,必须收拾他一下。便冷冷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案子已经引起了上头的关注,便是你姐夫也惹不起的人的关注!而且,已经正式由监察御史过问了,你也知道,只要监察御史过问,你的姐夫也是按压不住的,因为监察御史只受御史台的领导,他们可以直接向皇帝弹劾徇私枉法的人!你姐夫只怕也不敢拿他自己的乌纱帽来庇护你这个手里有两条人命的杀人犯吧?”
蒋忠元立即傻眼了,他自然知道,监察御史是什么人,被他盯上会如何。也知道萧家鼎说的没错,他姐夫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帮他脱罪,他的案子铁证如山,根本没有办法推翻,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朝廷大赦,这样便可以保住性命。现在要是监察御史过问此案,而姐夫还压着,被监察御史弹劾,那可是要掉官帽的。姐夫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官帽开玩笑。
立即,蒋忠元的冷汗就下来了,本来还很红润的脸,此刻也苍白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做什么?”
萧家鼎冷冷道:“我今天来本来是想来帮你的,可是你刚才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我实在没有兴趣帮你。你的案子证据已经很充分,根本不需要再问你什么,既然你看不起我,我也就没有必要帮你,你等着上法场吧!”说罢,袍袖一拂,转身就走。
一句“等着上法场”,让蒋忠元差点瘫软在地上。越是富贵人家的人,越是怕死,因为现世中的荣华富贵太值得留恋了,想着马上要失去这一切,被押上断头台砍头,蒋忠元小便失禁,裤裆湿了一大片。望着萧家鼎的背影,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是来帮自己的,却被自己气走了,仿佛溺水的人,看见身边一根大木头正在漂走,便不顾一切连滚带爬追上萧家鼎,连连作揖道:“对……,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刚才我说错了……,我该死……”说着,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为了表示诚意,他这几下用力很大,两边胖胖的脸颊顿时留下来几个暗红色的手掌印。
萧家鼎这才神情放松了一些,道:“蒋公子不必如此。”
“大哥请坐下说话可好?”蒋忠元指着自己金碧辉煌的囚室的软塌,讨好地说着。
萧家鼎点点头,迈步过去,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软塌上,蒋忠元则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萧家鼎道:“这个案子已经拖延了将近一年,监察御史盯上了,是必须审理了的,不知道蒋公子有甚么想法啊?”
蒋忠元哭丧着脸,道:“我……,我不知道……,我不想死啊……,大哥,求你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姐姐会给你钱的,很多很多钱……”
萧家鼎摆摆手,道:“不要说这些,现在不是在为你想办法吗?——我们都知道,你这个案子,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等着朝廷的大赦!只有遇到大赦,你才有可能活命,对不对?”
“是是!我姐姐和姐夫带进话来也是这么说的,要我安心在大牢地坐着,等到有了大赦的消息,在进行审理。”
萧家鼎道:“可是现在大赦的消息应该是一直没有下来,要不然,你姐夫耿长史也不会一直压着你这个案子不审。可是现在又必须审,要是一旦程序走完了还是没有大赦的消息,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对吧?”
蒋忠元听到死路一条,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本来已经湿漉漉的裤裆又湿了一大片,哆嗦着除了点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家鼎看了看紧闭的牢门,压低了声音道:“既然要救你,那就只有继续让案子拖延下去,可是又不能像现在这样压着不办,监察御史盯着的,所以,要想继续拖延案子的审理,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得做点什么?”
“我……?做什么……?”蒋忠元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萧家鼎哂笑道:“要审理案子,那就必须得案犯清楚能回答问题,要是案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够到堂受审,那这个案子也就只能拖延下去了,什么时候案犯恢复正常,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审理。”
要是换成旁人,听了萧家鼎的这几句话,立即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做,可是此刻的蒋忠元,因为知道案子要接着审理,那等于把自己送上了通向刑场的马车,他已经被死亡吓坏了,整个脑袋是木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萧家鼎话里的意思,依旧傻呆呆望着萧家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