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乱世自保和存身,他也一度靠拢过,声势浩大的弥勒教,而被拜为三百六十五方火主之一;但是当百济叛党来袭后,他又毫不犹豫杀掉了弥勒教的传法师,归附成为了伪百济国的一名县主。
而当西元京承制的百济伪朝,被北地兴起的讨逆行台,所覆灭之后;他也毫不客气杀掉百济国派来的县监,反正成为了原州南郡的抗敌义军之一。甚至还派人埋伏和抢夺了好几次扶桑人的驮荷队。
然后,随着扶桑军接连在熊州,汉州,尚州,接连遭到了挫败;他也乘势而起围攻和歼灭了,若干支败退过境的扶桑溃兵;也因此在原州南部开始小有名声,乃至通过不断兼并临近势力壮大起来。
最终,他也迎来了行台派遣的使者之一,和权代黄石郡守的委任状。但这已经不能满足甄萱,日益勃发的野心和胃口了。而随着北地行台的诰令,八公山的各路义军会盟,也是他最为高光的时刻。
麾下号令近万之众而信心膨胀的他,已不满足区区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之职,而是要独当一面的都督、经略之职;同时还想获得立地分藩的资格,而就此成为了海东公室的新晋功臣、诸侯之列。
但是,行台方面的表态,却是给了他毫不犹豫的当头一棒。“卑下野人,敢谋贵职”,这是那名内官/阉人,私下非议他的不屑原话。于是,他干脆自立为南海大都督,以求南北间的事实割据之势。
但是这时候,相对于态度含湖不明的行台方面;他的一个昔日故交,却是给他带来了扶桑人方面的条件。于是这一次,甄萱就再也没有什么好再犹豫了。随他设下鸿门宴将各路义军头领一网打尽。
群龙无首的东南各道义军,也被四面合围的扶桑军给绞杀殆尽。而用足足数万人的尸骨作为垫脚石,甄萱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扶桑人操持的王京小朝廷,敕封的殿前大将军,领五百户的明石候。
那位扶桑之主,甚至还将王室贵女下嫁于他,而令其改名换姓为仇士隐;并且根据他手中所获的一块金乌形古玉,为他编造了一个高句丽王族后裔的谱系和身份。由此,也令甄萱无比的感激涕零。
故而,作为扶桑人傀儡的王京小朝廷麾下,为数不多武装力量的主要领头人;甄萱在肃清地方的残余反抗,查拿北地的奸细和同情者上,也是不遗余力的有杀错没放过,用尽各种手段而成果斐然。
然而,正所谓是好景不长,北地再度传来消息;先是带兵归国的那位公室主,突然就退隐让位了。然后,北地行台大举引兵南下,势如破竹的连败各路扶桑兵马,甚至一度杀到王京所在良州境内。
虽然甄萱对于扶桑人的信心和忠诚,并未因此有所改变;但是,在他的麾下却是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和颓丧;为此,他不得不亲手杀戮了一批,追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来以儆效尤和表明心志。
然而,更坏的消息紧急而至;攻入良州的行台军也只是个幌子,主力居然一举克复西南的康州各郡,并拿下了城防最为坚固的五小京之一金海京。这就令人匪夷所思,又毛骨悚然了。
为此那位一直在幕后操持局面,而轻易不现身的扶桑王,甚至还专程将他在内的王京小朝廷一干重臣,召集过去好好的当面抚慰了一番。而他更是被专程留下来,而特地告知了一些过往的内情。
按照渡海而来的扶桑联军,事前筹谋日久的规划;他们其实并没有完全推翻公室,并且彻底占据海东十三州,二百郡邑的打算。只是因为当初公室面对外来入侵,表现得太过不堪才变成这副地步。
因此,扶桑人的最初打算,只是籍此占据了相对温暖富庶,南部的六、七州之地,以为直令的采邑和分藩就好;再通过扶持公室直系血脉的成员,在余下北地各州以附庸名分,继续维持公室统治。
故而,扶桑人扶持为附庸/傀儡公室的良选,其实并不是当下那位,既是庶出又是年幼的小主上;而随着主父逃亡在外的那位嫡女。因为对方既有世子的名分,又是女性身份,实在太适合要求了。
这样,扶桑主只要扶持其继位,再安排人与之结合,令其尽可能的多多生下子嗣;再以王夫身份监摄朝政,而令其退隐。自然而然的在名分大义上,就可以完成对于海东公室世系统治的偷梁换柱。
因此,当初各藩派出了足足十几路追击人手,甚至还超过了对于那位,庸弱无能却擅长逃跑的公室主父,的重视程度。但也因为德明王的一句“先到先得”许诺,导致这些追兵之间相互火并不休。
因此,最后只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北路总大将,山内义治之子先手将山内义保,得以抓住了对方最后一点行踪的尾巴。就在大家以为,山内家血脉就此要成功入主海东了;事情却突然急转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