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设有巡抚。天津巡抚是明朝先后设置的42个巡抚之一。设置天津巡抚主要为了保卫京师的安全。万历二十五年设置,二十七年撤销。天启元年复置,复设之后直到明末。天津巡抚管辖天津当地的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为实际上的省级政区长官。第一次设天津巡抚,是因为日本侵略朝鲜。明朝一方面发兵朝鲜援救,另一方面在天津设巡抚,以加强海上防卫,保卫京城。当时的天津巡抚的辖区也很特别,万历二十五年至二十七年初置时,专治海上事务,并无陆地辖区,天津地面上各种事务仍归保定巡抚管辖。第二次设天津巡抚,则是因为后金连续攻克沈阳、辽阳等地,紧急派遣天津巡抚,也是要其“专饬海防”,防备后金从海上攻入,保卫京师的安全。天启元年复置时,天津巡抚才有了陆上辖区。据史料记载,当时天津巡抚辖河间府全境,顺天府的武清、宝坻二县,永平府的滦州、乐亭二地及附近海岛,天津兵备道各军事单位也归天津巡抚节制。明朝一共有十四人历任天津巡抚。此时比较特殊,正巧赶上皇帝斗倒了魏督公,开始大规模清算阉党。而此时,天津巡抚是第七任天津巡抚黄运泰。他是天启五年由太仆寺卿升迁上任的,到今年崇祯元年,一共干了三年。今年三月的时候,清算大潮终于来了,黄运泰是阉党成员,被御史弹劾,他基本就不办公了,留在衙门里听参。但是,天津非常重要,即是大运河的重要中转码头,是漕运重要节点,又是京师海防的要地。东林党要拿下黄运泰,又不能没有人镇守。于是,调崔尔进由户部侍郎加右签都御史调任天津巡抚。他是东林党,当年参与过万历立储之争,在首辅叶向高的领导下,和其他势力展开了殊死斗争。算是老一辈的东林前辈了。此时,黄运泰和崔尔进正在交接之中。明朝的官员一般都贪墨的很严重,上下勾结,在任期内涉及很多经济问题,交接是一项十分繁琐,而且需要讨价还价,斗智斗勇的事情。既不能替对方抗太多雷,也不能把对方逼得的太急,是一门妥协的艺术。此时两人谈不拢,就慢慢谈,谁都不怎么搭理对方,免得对方得寸进尺。崔尔进迟迟不肯搬进巡抚衙门,因为好多钱粮问题还没有谈妥,他不接巡抚职务就和他无关。如果他搬进去了,这些麻烦就成了他的了。他不进来,黄运泰也不好走,没交接他也走不了。于是就这么耗着。黄运泰不着急,他是阉党不假,可他就是靠贿赂上来的,阉党的大事他一件没参与。不管风云如何变换,他心里清楚,最多丢官回家自己吃自己去。没啥大事儿。崔尔进还吓不倒他。想让他把这些年在天津弄的好处都吐出来,门都没有,那是痴心妄想。这天早上,黄老爷正在三堂,翘着二郎腿,一边品茶,一边哼着小调。琢磨着怎么应付崔尔进。忽然看见管家黄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老爷,大事不好了,倭寇,倭寇来了”吓得黄老爷一激灵,失手打翻了盖碗。一盏热茶全扣在大腿上,顿时烫的哇哇直叫。“你这老奴才,信口胡呲什么。这京畿重地,那里来的倭寇。”黄运泰跳着脚骂道。“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丫鬟们连忙找布巾给黄老爷擦水。“老爷,千真万确,快调兵关城门吧,调兵保护府衙吧,倭寇都到城下码头了,刚才老奴去码头给老爷取新运来的人参,出城没多远,刚走到天后宫,就看到人都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倭寇来了。老奴眼看着都是穿着倭国服装,着甲,背后插旗,带着鬼面头盔,手里拿着长长的倭刀的倭寇,绝对假不了。足足几千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啊。”这下子,不由得黄老爷不信了。听着这个装束,那是八九不离十了。黄老爷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立刻站了起来。缓缓的说道:“黄福你去请崔大人来,就说他的条件我都答应了。”筚趣阁“黄岐你去后院收拾一下金银细软,备好马。其他的东西全都不要了,让夫人和小姐、少爷都上车。等我很崔大人谈完立马就走。”黄岐疑惑的看着老爷,之前老爷还斤斤计较,迟迟不答应崔大人的狮子大开口。倭寇一般都是骚扰乡下,很少攻坚城,这城里还有三千多兵呢。怎么看着老爷是要跑的意思。“蠢材,还不快去。”黄老爷瞪眼怒骂道。黄岐缩缩脖子,赶紧一溜烟跑了。不大一会,崔尔进哈哈大笑的走了进来。他就住在府衙对面的院子里,近的很。现在朝廷清理阉党一浪高过一浪,他就不信,黄运泰能跟他耗得起。他昨晚得到消息,三天前陛下召见钱龙锡等三阁老,勒令必须立刻开始惩办阉党,不得拖延。下令锦衣卫,把魏忠贤已经烧焦的尸体挖出来戮尸,以表明皇帝的态度。当天,皇帝调动大批新进的年轻御史进京,改变了朝廷原来的御史成份对比。只要这些年轻人一来,就会火力全开,弹劾阉党再掀高潮。继续深挖阉党成员,包括一些隐藏很深的成员都会被挖出来。皇帝还鼓励互相举报。看来黄运泰还是消息很灵通的啊,他和自己前后脚就得到京城的消息。这不他终于扛不住了,全交了,哈哈哈。合该自己发财,这下子让他把这三年在天津刮地皮的收入吐出来一大半。哈哈哈。“际云兄,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早点交了,不就能早点回家吗,何必在这里担惊受怕呢。”崔尔进继续讥讽道。黄运泰面无表情,只是把一份文书递给他,说道:“崔大人,你看看,没有问题就签字用印吧”对黄运泰不接自己话茬,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非常难受。但是他没有计较,还是拿过交接公文看了起来。言语什么的算得了什么,利益才是是实在在的。他崔尔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活明白了,什么都他妈的是假的,只有银子,银子才是真的。他越看越满意,全交了,呵呵,好,大获全胜。“没问题就请崔大人立刻用印。莫要老夫改了主意。”黄运泰摆着一张臭脸,冷冷的说道。似乎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崔尔进冷笑,咱不和你一般见识,失败者自然要讨些口头上的狠话的。咱只看实际利益。但他也知道这次把黄运泰逼得太狠,也怕他改了主意,痛快的盖上了他的大印。黄运泰一句话不说,一把抢过交割文书,把天津巡抚大印,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走。“唉!我说,本官好歹和黄大人宴饮一番,和上下官员同乐,也好送别黄大人啊,您这是。”“不必了,你好自为之”黄运泰甩袖子而去。“嘿,真是小人哉!就这点气量,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