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夫捋着白胡子颇有几分得意说道:“除了昨天的哪一件,其余的都治好了!”
左少阳讪讪笑了笑,隐约猜到倪大夫炫耀这些的目的了。
倪大夫又慢慢接着说道:“治死胎的方子,老朽也有的,而且一直都很管用。只是这一次例外而已。你想想,老朽三十多年才遇到这一次,老朽今后的年岁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这样的疑难杂症,你让老朽花十两银子去买一个很可能用不上的方子,如果你是我,你会花这笔钱吗?”
左少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倪大夫不肯出这个价格购买这方子。一颗心沉到了底。
倪大夫继续慢悠悠说道:“所以说,救命的方子并不是都值钱,这分很多种。比方说,经常用到的,能救命的方子,而别人又都不知道的独方,那别说十两银子,一百两我都买,可是你这方子,三十多年就遇到一次,说句不好听的话,老朽就算治不好这病,于老朽声誉又有多大损失?有哪个医者敢说包治百病?”
左少阳点头道:“倪大夫说的倒也有理,好,你不是想买别的常用的,能救命的方子吗?我们贵芝堂有,你想买什么方?我卖给你!我保证是别人不知道的方子,独家卖给你!而且价格绝对公道!”
倪大夫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我有这些方子呢?还是不信我这方子管用?你要不信你可以试试啊,要是试了没效,价金我双倍奉还!”
“不必了!”倪大夫笑容一敛,站起身来冷冷道:“本来,你要是出个几百文的价格卖你们刚才那方子,老朽出于好奇,也会买的,可你狮子大张口,上来就十两,现在又说要把其他常用的救命方独家卖给老朽,老朽便知道了你的真正目的。行了,老朽对贵堂的所谓秘方没什么兴趣,左少爷请回吧!”
说罢,倪大夫袍袖一拂,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左少阳追上几步,急道:“你真不信我有这方子?真不信我这些方子有效?”
“说实话,老朽还真不信!”倪大夫连身都不转,冷声道:“若是真有这样的方子,贵堂还缺钱吗?还需要到鄙堂来卖方子吗?哈哈哈”一边扬天大笑,跨步出门走了。
左少阳傻呆在哪里,倪大夫这话没错,这好比一个头上没毛的秃头医生,告诉别人说他有专门治疗脱发的秘方一样,没人会相信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些方子来自现代社会,不是贵芝堂的方子。可这又如何能说出去?纵然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要想让人相信,只有用事实说话!左少阳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使他全身一震,尽管这个念头太过荒唐,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得选择!
见一个伙计过来站在门口,抱着手冷眼瞧着自己,左少阳哼了一声,迈步出门。来到大堂上,瞧见坐在一张雕花大桌后面正在诊病的倪大夫,迈步过去,附身瞧着他,冷声道:“好!倪大夫,我来证明给你看,让你瞧瞧我们左家的方子,究竟有没有效果,能不能救人!”
倪大夫捋着胡须,冷眼瞧着他,缓缓道:“老朽瞧着!”
左少阳拂袖而去。
他回到贵芝堂,见左贵还跟木雕一般拢着袖子坐在那里,姐姐茴香过来了,正在卧室里跟梁氏愁眉苦脸地做针线活。便走到左贵面前,道:“爹!我们不能等在这里坐以待毙,得想个赚钱的办法!”
“啥?”左贵慢慢仰起脸瞧着他,这才几天,他脸上的皱纹明显更深更多了。
“病人不上门,我们也得想法子赚钱啊!”
“啥法子?”
“走街串巷当铃医!”
铃医是古代背着药箱行走乡间,四处走村串寨替人治病的郎中,也叫“游方郎中”或者“走乡医”,因为大多摇着铃铛,所以俗称“铃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