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左贵已经起床了,正在给一个病人诊病,长条桌前那张长长的已经空了很多日子的板凳上,又坐上了一个病患,在等着瞧病。
左少阳很是惊奇,穿越过来这些天,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家药铺有两个以上病患瞧病的。瞧老爹左贵,嘴角也隐含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旁边那大茶缸还有大半缸茶,显然,老爹茶没喝完,病人就来求医了,一直忙着看病便顾不上喝茶。
茴香站在药柜台后,见他进来,喜上眉梢,忙朝他招手。左少阳走过去,顾不得放幡子药箱,低低的声音道:“姐,有病人来看病了?”
“嗯,刚才已经看了一个走了!”茴香帮着他把药箱卸了下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嗨!当然是桑家小妹了。她的病怎么样?”茴香扭头瞧了一眼老爹左贵,压低了声音问。
左少阳也低声道:“看了,没什么大问题,伤风受凉了,开了药。”
茴香又道:“那你炮制的那些药,好不好卖啊?”
“这还不好说,毕竟是新药,好多人没见过,董胖子把药留下了帮着卖卖看。对了,我遇到了恒昌药行的掌柜,他看了我的药还算有兴趣,让我帮着炮制几味药看看。他把药给我了。”
左少阳不敢说自己给祝药柜看病开方的事,也不敢把得的诊金交给老爹,就担心老爹会问钱从哪里来的,如果说了给祝药柜开方子,老爹肯定会生气,因为他还不准自己私自开方用药的。所以换了个花样,说是祝药柜对自己炮制的药材有兴趣,委托自己炮制几味药看看。这样说老爹就不会太生气。
茴香喜道:“真的?那太好了。恒昌药行可是合州府上下最大的药行,他们要是能看重你炮制的药材,那可真是件稀罕事,不管这事成不成,对宣扬咱们贵芝堂的名气都是件好事。就怕爹不让外面说去。”
左少阳干笑两声,心里暗自忐忑,那祝药柜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他儿子更是拽得很,刚才连面都没露,直接把路给掐死了。想通过他们打开局面,只怕很难。眼下只能寄希望于祝药柜服了自己的药之后,病情好转,甚至治愈了,他或许会对自己炮制的药材感兴趣。但是,他恒昌药行是老字号,对这种店家来说,名声远比赚钱更重要,有惠民堂向他们贵芝堂买方子被扫地出门臭了名声这个先例,只怕恒昌药行对是否委托自己炮制新药会更加慎重,权衡利弊之后,或许宁可不要这药,也不会损害他的名声,反正它恒昌药行生意已经很红火了,是否多这一项赚钱路子他并不在意。
但事实难料,特别是这祝药柜,猴精猴精的,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打的什么主意。
茴香又低声道:“你前脚刚走,就来了一个人找爹爹说事,你猜是谁?”
左少阳眼珠一转,低声道:“回春堂的封郎中?”
茴香奇道:“咦,你咋知道?”
“路上我碰到他了,他说要用一百文买我们给中风的李大娘治病的那方子。”
“可不是嘛,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卖,一斤猪肉的价就想买我们的方子,太便宜了吧?”
“就是。”茴香也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爹听了也有气,一口回绝了,那封郎中当真脸皮厚,磨了大半天,价格也涨到了三百文,说了一大堆好话,爹还是不答应,后来来了病人看病,爹就拿话撵他走了。爹说了,你这方子可谓化腐朽为神奇,是十分金贵的方子,将来可是我们贵芝堂的传家宝,如何能这么着就卖了呢。”
左少阳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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