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脱口就说出来了。或许内心深处还有着对桑小妹的眷念,不愿意就此堵死这条路。
左贵捋着胡须连连道:“忠儿说得有道理。好吧,这件事不予理睬就是,那王婆再来问,只说没想好。呵呵行了,早点睡吧。”然后背手进了屋。
左少阳对母亲梁氏道:“我这还有两锭银子,刚才准备买米的,没买成,娘你一起收着吧。”左少阳把银子递给母亲。
梁氏抹抹眼泪点点头,接过银子,跟着左贵回房去了。
左少阳不知道晚上萧飞鼠能否看见自己插的标签,然后来找自己,如果没看见,那明早五更宵禁结束前得跟父母说明自己的担忧,然后等宵禁一结束,立即让二老跟自己一起去买米。如果萧飞鼠及时来了,那就把钱给他去买米就行了。所以现在倒还不用跟二老说这件事,免得他们担忧。
左少阳回房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这一夜都在烙烧饼,就怕睡着了耽误正事。不过心中有事,而且是大事,他自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眼看将近五更了,左少阳正睁大眼盘算着怎么买米以及买到米之后怎么办,忽听得窗边有咄咄的声音,抬眼瞧去,看见窗户处印有一个人影,而且是倒着的,顿时吓醒了,惊问:“谁?”
他枕边窝里小松鼠闪电一般嗖就过去了。便听见窗外那人低声道:“小兄弟,是我!”
一听声音,左少阳听出就是那个娘娘腔的飞贼萧飞鼠,心中狂喜道:“萧老哥,你来了!黄球,快回来!”
小松鼠已经窜到窗边,横着身子抓在窗棂上,警惕地盯着窗外,听到他的召唤,立刻跳到床上,纵向跳了回来。左少阳抱着小松鼠,跪爬过来,凑到窗边,用手指捅破窗户纸往外一看,只见萧飞鼠倒吊在自家药铺屋檐下,两手抱肩,十分悠闲的样子,忙低声道:“萧老哥,你看见我插的标记了?”
“看到了,你找我,我正也有事找你,呵呵。”
“那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现在宵禁,你到哪里去?等等,我从房顶把你吊上去,咱们房顶说话!小声点就行。”
“好!”
左少阳仰着脑袋等着,片刻,头顶瓦片无声无息被揭开,一根细绳落了下来。左少阳急忙将细绳捆在腰间,两手握住,扯了扯。便觉腰间一紧,身子慢慢往上升,到了房顶,一只苍老的手伸过来抓住他往上一提,并不放下,单手提着他,轻巧地走到屋顶房梁上这才放下。
这萧飞鼠虽然手里提了一个人,走在房顶瓦片上,却连一块瓦都没有碎裂,轻功当真了得。
左少阳现房梁上放有一个大包裹,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低声道:“老哥去劫富济贫,啊不,劫富济菩萨?”
萧飞鼠眼睛一瞪:“不许拿菩萨说笑!”
“哦”左少阳吐了吐舌头。
萧飞鼠道:“今天你到衙门帮惠民堂倪二作证,那场官司前后我都看了。”
“你当时在场?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想让你看不见,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
“真的?呵呵,你易容术这么高啊?这脸不会也是假的吧?”左少阳伸手去摸他粗糙苍老的脸。
萧飞鼠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正经点!”
“哦。”左少阳讪讪把手收了回来。
萧飞鼠道:“我看那惠民堂倪二虽然可恶,但是到底不是存心下毒害那隋家老太太,他量用药,目的也是想救这隋家老太太,只是本事不济,才出了岔子。他们家赔了个倾家荡产,这倪二又挨了六十大板,算起来已经够意思了,想不到这隋掌柜如此恶毒,竟然买通皂隶,将倪二两腿打断,让他一辈子成了个残疾,算得上为富不仁了,所以,刚才我就去了这隋家一趟……”
“我知道了!这隋掌柜今天得了那么一大笔赔偿,又心肠狠毒,为富不仁,所以你这个半吊子义侠便去劫富济……,这个什么去了,对吧?”
“正是!”萧飞鼠嘿嘿笑道,“我不仅把他今天从倪大夫那里得到的好处都拿来了,还把他的金银细软也一家伙端了,喏,满满一大包,这会子他不心疼死才怪了。这一大包,至少够几十个寺庙翻修扩建,给几十个佛祖菩萨上金粉的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