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寒微笑道:“世上漂亮的花多了去了,全都种了,我种得过来吗?再说了,金银花山上多的是,想看上山摘就是了,没什么稀奇的,种它作什么。”
左少阳苦笑:“这种花是一种清热解毒的好药,我现在就要用来给草儿姑娘治病。”
白芷寒惊问:“草儿姑娘是中毒吗?”
“是,中的是曼陀罗的毒,需要用金银花配伍解毒。”
“那看看药铺有没有吧。”
“嗯。”
左少阳肯定他们药铺是没有这种药的,他记得从恒昌药行买回来的药里,也没有这种药。只能去别的医馆或者药铺找找看。左少阳对苗佩兰道:“你认识银花吗?”
唐初称呼金银花是银花,山上有很多野生银花,苗佩兰长年在山上打柴,自然认得,忙点点头。
“那好,我需要银花来给草儿姑娘治病,你帮我去城里各个药铺找一下,看看有没有银花卖?”
“好!”
苗佩兰答应了,迈步正要走,又被左少阳叫住了:“等一下。你顺便去发现草儿的那地方附近地上看看,有没有枯萎凋零的曼陀罗花。草儿是吃这种药中毒的,现在这种药我正大量需要。你帮我好好找找。”
曼陀罗花上次从白芷寒外公家后花园找到送来的时候,苗佩兰曾经见过,所以认得。当即答应了,快步出门走了。
左少阳把其他几味药找出来配好,单等银花买回来配药给草儿煎服。
这时,门口进来一人,却是隔壁瞿老太爷家的奴仆龙婶。眼睛红肿了,想必是伤心瞿家少爷惨死给哭的。
龙婶对左贵老爹福礼道:“我们老太爷想请你们一家人过去,包括芷儿,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哦,什么事啊?”左贵问。
“我也不清楚,只说请去就知道了。”
左贵老爹点头,留小徒弟倪智看家,把房门关了,一家人跟着龙婶来到瞿家老宅院里。
偌大的老宅冷冷清清的,死一般沉寂。几人径直进了瞿老爷的正房。
瞿老太爷斜躺了床榻上,面如死灰,瞿老太太和瞿夫人坐在床边,在默默流泪。见到他们进来,两人忙起身见礼。瞿老太爷也努力要起身,左贵忙迎上前按住他的肩头:“老太爷您躺着就是,不用起来。”
龙婶和白芷寒拿来三根凳子,围在床边,让左贵、梁氏和左少阳坐下。她们两人却站在门边侯着。
瞿老太爷瞧着他们,慢慢说道:“请贤伉俪及令郎过来,是想商议一件事情。”
“老太爷有话请尽管吩咐。”
瞿老太爷环顾四周,黯然道:“这栋老宅,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本来,是准备一代代传下去。无奈老朽命薄,没能承续瞿家香火,唯一的儿子,先于老朽命丧黄泉,无儿无女,半点香火都没跟留下。唉……”
左贵陪着叹息摇头。
古代有句话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承续香火,是最大的悲哀,瞿老太爷虽然还有个外孙女白芷寒,但根据古代宗祧传统,外孙女是归于女婿家的人,是外人,不是瞿家人,所以是不能承继香火的。瞿老太爷的儿子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便死在了大牢里。可以说,瞿家香火已经就此断绝了。
瞿老太爷顿了顿,又才凄然续道:“令郎曾救过老朽性命,又收了芷儿为奴,前日又蒙厚赠四斗粮食,以度饥荒。老朽无以为报,与家人商议再三,反正这老宅已经无法往下传了,所以决定将这老宅赠与令郎!”
左贵一家人又惊又喜,左贵忙拱手道:“这个可不敢当,犬子只是尽医者本份,值不当如此厚礼。”
“唉,要说厚礼,是我们亏欠你们家太多了,为救老朽一条老命,贤伉俪拿出价值千金的千年老山参,这棵人参,买两个这样的宅院都足够了。先前馈赠的四斗粮食,现价高达六十贯,凡此种种,这宅院还不足以弥补贤伉俪所赐呢。”
左少阳在一旁插话道:“那人参是抵芷儿为奴的。”
瞿老太爷淡淡道:“值不当的,一个奴婢,几贯钱就足够了,这一支老山参,价值千金,一千个奴婢都能买下。”
左少阳微笑道:“一千个奴婢也比不上芷儿一个。”
白芷寒娇躯微微一颤,抬眼看了她一眼,冰清玉洁的脸颊泛起两朵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