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道:“少阳,我今日来,是来求助来了。你把我的尸注病治好了七八分,我很感jī,这里先谢过了。”说罢拱拱手。
左少阳忙拱手还礼:“大人言重了。这是我份内的事情,应该的。”
杜如晦又道:“犬子和拙荆都得了这尸注之病,想请你到寒舍诊治,不知可否?”
左少阳忙起身道:“这有何不可?走吧。”
杜如晦摆摆手,道:“若单单是治病倒也罢了,只是你的用药,我得有个要求。给拙荆用药没有忌讳,你可以使用胎衣入药,但是,对犬子,绝对不能用胎衣,能治固然好,不能治,我也不强求。不知可行否?”
左少阳一呆,他明白了,杜敬给杜如晦吃药时,绝对没有说药里有女人的胎衣紫河车,要不然,杜如晦宁死也不会吃的。现在,他老婆孩子都生病了,很显然是杜如晦传染的,唐朝人并不知道尸注(肺结核)可以接触传染,所以接触他的人肯定不少,却不知除了杜如晦之外,别的人是否也传染了。
左少阳道:“如何用药,必须诊查之后才能决断,治疗尸注之病,并不是必须用紫河车,只有yīn阳两虚的尸注,需要滋yīn补阳,培元固本的,才会用到紫河车。令郎的病症,得看了之后才觉得是否使用。”
“嗯,我还是强调那句话,能不用紫河车治好犬子的病固然最好,若必须用,宁可不治!”
“我知道了。我的用药会征求你的意见的。走吧。”
两人起身出来,杜如晦道:“我担心刘政会这小子杀回马枪,所以,把邢伯他们几个随从留在府上保护家人,直到皇上旨意下来为止。”
左少阳大喜,这邢伯武功高强之极,其他几个随从只怕也不是平庸之辈,特别是邢伯他们是宰相杜如晦的shì从,他们在这里保护,刘政会便不敢luàn来的。忙拱手称谢。
备好马车,左少阳和杜如晦驱车来到杜如晦的府邸。
宰相府是高祖皇上御赐的,所以高墙碧瓦,亭台楼阁,很是气派。左少阳跟着杜如晦来到后院主宅。先到了孩子的房间。
这孩子躺在chuáng上,面sècháo红,不停地咳嗽着,问诊发现,小孩说话声音沙哑,得知其喉咙疼痛,食yù不振,腹痛便溏,身形消瘦,诊脉望舌,发现舌苔白垢,脉象细滑。
左少阳沉yín片刻,道:“孩子得的的确是尸注,幸好是早期,没有出现午后cháo热和夜间盗汗,yīn分尚未大伤,及时用药,应该能很快痊愈的。”
杜如晦大喜,拱手道:“多谢,那孩子这病,是否需要用紫河车?”
左少阳见他如此在意这味药,心中沉甸甸的,他要是知道了他自己的病治好是因为用了紫河车,会作何反应。拱手道:“孩子这尸注病需要清肺健脾,不用紫河车也能治疗的。”
杜如晦喜笑颜开:“太好了,多谢多谢!那就请下方治疗吧。”
左少阳摇头道:“治疗尸注的方子,是我祖传秘方,不能外传,所以只能在我药铺里煎药,然后派人送来服用。”
“好的,是我莽撞了,祖传秘方应该保密的。呵呵”
得知儿子的病能治愈,杜如晦很是开心。领着左少阳来到自己住宅,给老婆看病。
屋里一张大chuáng,帐幔低垂,听见里面一个女子不停地咳嗽,咳嗽声很是猛烈,而且带着明显的痰声,不时吐痰,用手绢裹着递出来给外面的丫鬟,丫鬟将手绢放在一个盒子里。
杜如晦柔声道:“夫人,我已经把左大夫请来了,给你看病,你放心,左大夫医术如神,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杜夫人嗯了一声,不停喘息着,把一条胳膊从帐幔伸了出来。
左少阳一瞧,只见这条胳膊瘦骨嶙峋,整个是一张皮裹着一根骨头,连一点ròu都看不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把自己带来的出诊箱放下,打开,取出一方厚厚的口罩,戴好。
这时,帐幔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枯瘦的手收回帐幔里,片刻,咳嗽停止了,手又伸了出来,握着一方手绢。
那丫鬟正要去取手绢,左少阳却先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手绢里是泡沫状的痰液,并夹杂着暗红sè的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