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痹者,血流涩滞,瘀血痹阻于血脉,以致气短心慌,四肢厥冷,麻木无力。姑娘,老朽说得可对否?”
媚儿连连点头,垂泪问道:“这病要紧吗?”
“症属危殆!老朽先前所说,丝毫没有危言耸听之意,乃是实话,只是,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老朽刚才已经说了寸有脉尺无脉,不吐则死,寸无脉尺有脉,好比大树,树长了虫
叶掉光了,只要根本还在就没事,尺乃脉之根本,|元气不灭,故知不死也!”
舒蝶哼了一声:“你又来了,听了半天,就一句话,——这病有得救,对吧?”
“然也!姑娘这病尚在体表,未入脏腑,还有得救。”
“如何救法?说吧!”
“这个……,所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乃仁术,老朽本不该隐瞒,可姑娘这病十分罕见,也非常的难治,若不信,姑娘可以遍访京城名医,若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朽卷摊子立马走人。姑娘,你这病,说句不脸红的话,世间无人能治!你也是遇到老朽了命也就算拣回来了,姑娘今年芳龄没倒二十吧?啧啧,如此年轻,若是就这么毁了好年华就这么……”
“行了行了!”舒蝶耐烦地摆摆手:“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尽说些没用的。”
梦寒也白了这老铃医一:“他不就是想多要几文钱嘛!说吧,药资多少?”
老铃医嘿嘿笑,竖起了两个指头。
“二两?”
“不,二十两!——二十两银子救姑娘一,不算太贵吧?”
“你这老先生真是狮子大张口算京城有名的擅长华佗神技的五味堂杜大夫看病,救人性命者,所要诊金也不会超过十两一路边铃医,竟然敢翻倍要?”
“诊病自愿,来去自由。
姑娘所说的浮云堂的杜大夫,——现在改叫五味堂了位杜大夫,一张处方就卖了十万两白银!我这可是救命的方子,卖二十两已经不算少了。”
“哼,你跟人家杜大夫比?人家会华佗神技,你会吗?”
老铃医淡淡一笑:“姑娘说笑了,老朽路边铃医何能与人家杜大夫相提并论,不过句话不是自夸,这位姑娘的病间只有老朽一人会治,就算是杜大夫只有看着干瞪眼的份。若是不信,姑娘尽可去找杜大夫让他瞧瞧。若是他也能说出老朽这番话来,老朽把这行医的旗杆折了爬回去!”
舒蝶和梦寒两位姑娘相互看了一眼,见这老铃医一付胸有成绣的模样,她们也不知道媚儿这病究竟如何,倒也不敢乱说了。
媚儿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轻轻放在桌上,垂泪道:“这玉镯价值五十两,给了先生,望先生能治好我这怪病!”
老铃医两眼放光,一把抓了过来,举在空中仔细端详,果然是上好蓝田玉,不由高兴地心花怒放,揣进怀里拍了拍:“姑娘放心!你这病包在老朽身上了!”
拿起毛笔,见砚台墨已干涸,拿起茶盅倒了一点茶水研墨,研好之后,提起一支狼毫,笔走龙蛇写了一道处方,递给媚儿。
媚儿接过看了一眼,见方上写的都是些药材和剂量,她不懂医术,也看不懂是些什么。
老铃医见她茫然的样子,道:“姑娘看不懂吧?老朽给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姑娘素体质弱,阳气极虚,经络不温,故不能通达四末,以致形寒怕冷,手足发凉。气虚无力鼓动营血,心失所养,则心悸气短,神疲乏力,营气内虚,正气不固,故手足多汗,故老朽所用之方为‘四逆汤、乌头汤’加减。”
老铃医把处方拿过来,倒过毛笔指着上面的药剂道:“桂枝散表里之寒,温通经脉;细辛、通草宣发阳气;当归、白芍补血养营;黄、麻黄通肌之阳气,川乌通痹,其性辛而散走,能通行十二经!破故纸峻补下焦之元阳,以逐在里之寒浊之邪,甘草助气,兼制川乌之性烈;鸡血藤活血、补血,兼通络脉,全方温经通脉,手足温和,脉可复常!”
舒蝶道:“有没有这么灵哦,这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方子!”
“您放心,一分价钱一分货,包治好为止!先开六剂,吃完有效果了再来,若是没效果,你找人来拆我这药摊!我见天在这摆摊看病的。”
“那好!咱们走吧。”
三女离开药摊,舒蝶道:“咱们回五味堂拣药吧,顺便把这方子留在堂里,让杜先生回来看看行不行。这种铃医还是别乱信的好,别这病没治好,反倒把别的毛病给治出来了。”
梦寒摇摇头:“还是先不要吧,若是杜先生知道我们找了铃医看病不找他,会生气的,还是先拣药吃两剂看看,若是有效最好,要是没效,再去找杜先生看。”
蝶儿知道自己得了怪病,早已心乱如麻,一时没了主意,听了这话,便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