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心甲跟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想不到自只儿:刊了朝廷,舍生忘死率军驱除番军,却成了莫大的罪过,不过。想想以后的岳飞,立的功劳比自己大多了,最后还落了个风波亭惨死,自己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想起太皇太后和诸位娘娘对自己的好,心头一暖,起身遥望东方,跪到磕头:“多谢老祖宗!多谢众位娘娘为文浩美言,活命之恩,永世不忘!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大恩!”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这才黯然起身。
宁公公见他神情委顿,沮丧至极,宽慰道:“杜老弟不必太在意了,皇上至少没有撤你御医一职,连你的紫衣金鱼袋也没有收回啊,说明对你还是存有期待的。”
杜文浩沮丧地道:“还不是看在我医术还有点用,要不然,这职个也保不住。”
“嘿嘿,杜老弟。不用泄气,这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只是虚职,这雅州勾管也没啥意思,咱家这一路走来,都是些蛮夷之地,呆着有啥意思!”
“那杜某何去何从,皇上可有交代?”
“这到没有,不过。你勾管一职已经革去,这雅州是不能待的
。
杜文浩黯然道:“雅州这边的变法刚才起步,怎么办?”
“皇上交代了。变法交给苏轼苏知州来继续,你的想法都告诉他,让他继续完成。一本来,这一次妄擅军权,苏轼和韩修也难辞其咎的,皇上说在他们已经在流放之所任职,很辛苦了,相当于已经被责罚,雅州一地百废待新。让他们将功赎罪,所以没有降旨再行处罚。不过,要咱家好好当面诫他们。”
杜文浩歉然道:“都怪我,连累了他们两个。”
“谈不上!你年轻。他们已经老于世故,该当你这是在妄擅军权,却不力阻,是他们害了你,不是你害了他们。”
“他们劝阻了的。是我不听。”杜文浩苦笑摇头,顿了顿,黯然问道:“把工作交给他们了,那我做什么?回京城继续当御医?”
宁公公摇头道:“暂时不要回去,御史台那些谏官说皇上处罚太轻,对你不依不饶,还在继续弹劾你,说你妄擅军权,此风断不可长,必须忍痛割爱,非要拿你治罪不可,三番五次上书要求皇上收回成命,将你法办严惩。好在老祖宗她们顶着,可这些谏官是都几代老臣,又依律进谏,皇上也很为难,只能借故躲着他们。你现在回去,岂不是火上浇油,让老祖宗和皇上为难嘛!所以咱家临来之前,老祖宗特意交代,让你避避风头。在外面晃荡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平浪静了,再传旨让你回去。”
杜文浩心灰意冷到了极点,甚至有点自暴自弃了,问道:“公公,如果流放,会被流放到哪里?”
“距京都三千里之外,皆属流放之所,譬如这成都府路,就有不少流放之囚,另外,樟州路、蹙州路南部、广南再路,福建路,皆属流放之地。这些都是些烟瘴蛮夷之所,在哪里当真苦不堪言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有老祖宗在。御史台那帮混蛋奈何不了你的。”
杜文浩长叹一声。缓缓道:“算了,我不想给太多人填太多麻烦,御史台的谏官不就是要把我流放边塞嘛,没什么,我去就是,那些地方也需要大夫郎中,我就花三年时间去所有流放之所替当地军民诊病,算是赎罪好了!”
宁公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价!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护着你帮着你,你这样那不是不给他们两位面子嘛,别太灰心了,你到各处巡医这个主意好,皇上也说了,让你把你的医术传给天下医者。光你一个。医术高明不行,那治不了几个人的,只有天下医者医术都高明了,那才真正是百姓的福气。也别光去那些流放之所。那些地方人很少的,你是治病,得往人多的地方去,才能帮助更多的病患啊。”
杜文浩抬头道:“皇上真的这么说过?”
宁公公嘿嘿笑了,伸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动作:“杜老弟,咱家这脑袋还想稳稳当当地呆在脖子上呢,就算咱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假传圣旨啊。这真的是皇上口谕,说你可以用御医身份巡医,也算是将功赎果吧,我回去京城禀报皇上。这样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京城,这番天下巡医,治病救人,传播医术,这辛劳苦处也可以折抵你的罪过了。
“那好,既浩道:“我在雅州按照我的思路成立了一家联营的公司,叫“惠民米行”现如今我要走了,但我之前担保政策不会变的,我希望继任者不要让这些参股的米商吃亏,不要让我成为人。”
宁公公笑道:“这一点你放心,皇上说了,你在雅州的变法一切照旧,皇上还想看看有没有成效呢。咱家会,丁嘱苏知州,让他完全按照你的办法继续实施的。”
“那到不必完全按照我的办法,可以灵活变通,因为我的变法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只要变法能让百姓真正得实惠,朝廷也能获利,就行了,改动也没关系的。变法嘛,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
“行啊,咱家会交代他的。
跟杜文浩聊完之后。宁公公又把韩绎和苏轼叫到一旁,便着脸狠狠斥了一顿,把两人惊得冷汗直流,连声告罪,往东。谢隆恩。
接下来,杜文浩跟苏轼交接工作。
两人正在忙的时候。乐瑶院的老鸠又来了。
杜文浩此剪真没心情理这件事,不过既然插手了,不好推辞,便走出门去,见老钨站在树荫下,一个劲儿地伞着扇子扇着,杜文浩心想,这么大热的天,又是正午,这个女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杜大人,草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找您的。”老鸠见杜文浩走了过来,快步迎上前去。
“什么事情?”杜文浩问道。
老鸠显得有些为难。张望了一下四周,这才小声说道:“冷月病
杜文浩淡然一笑,道:“你该不会是让我去给你们乐瑶院的花魁看病吧?”※楼听。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说道!“不一一不是泣腆…。是冷月姑娘执意说要见你,也不吃药,草民实在无奈,这才”
“见我?”杜文浩知道冷月一定是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是,是要见您。”老鸠肯定地说道。
杜文浩想了想,道:“那就将冷月姑娘接出来吧,找个好说话的地方。我现在没有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着呢。”
老鸠听罢,很是感激涕零,道:“好说,那您看在什么地方好,晚上我就将冷月姑娘接出来见您。”
杜文浩心想,那种的方我是不会再去了,便道:“就在前面的河边的凉亭吧。”
游的,好的,那草民告退了。”老鸠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庞雨琴不知何时站在了杜文浩的身后,道:“她就是那乐瑶院的老鸠吧?”
杜文浩回头一看,点了点头。上次回来之后。杜文浩把这件事的经过告诉了庞雨琴。
庞雨琴:“怎么,是柯尧要见你?”
“是”
“她是不是知道我们去了柯家宅院将她的笔迹和宅院里的书信做了对比?”
“不知道,见了面再说吧。”
两个时辰后小河边凉亭处。
黄昏的时候,天竟浩走到凉亭的时候,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树下,只见一个穿着淡绿色的衣衫的女子站在凉亭外。
水绿色的纱袖,淡青的裙子上也覆着一层水绿色的轻纱,雪青色的领口是不大明显的荷叶边。她容色清雅秀气,眉目如画,眼神清澈而恬淡。乌黑的秀没有挽髻。也无论多装饰,反而更显灵动。烟雨凛嚎,她撑着纸伞站在雨中,宛如自然的精灵,与染绿的世界融为一体。
杜文浩走到那女子身边,见那女子望着远处,好像并未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直到杜文浩开口说话,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杜大人,您来了?”冷月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杜文浩笑着说道:“不是说你病了吗?怎么不在凉亭里呆着,反而在雨中站着呢?”
“我喜欢在雨中观景的感觉,真实而惬意。”
“还走到凉亭中去吧,我可是没有打伞。”杜文浩笑着说道。
冷月也笑了,跟着杜文浩进了凉亭。
两个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坐下,冷月道:“大人,今天找你来,是有事求您。”
“你说。”
“我想要告诉您的是,您上次问我是不是柯家宅院的人,我
杜文浩:“那你上次怎么否认了?”
“上次说话不太方便。”
杜文浩理解,道:“那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能否帮我给我的二叔捎个信,就给他说,我不要求他们来为了赎身。只求他们记得给我爹娘的坟上祭日的时候烧柱香和纸钱,柯尧就感激不尽了。”
这还是冷月第一次在人前自称是柯尧,但是杜文浩有些不解,莫非冷月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柯家宅院住了吗?
杜文浩:“那你告诉我你的二叔住在哪里,我好给你捎信。
这一下反到是冷月吃惊了,道:“您不知道我家在哪里的吗?那您从何得知我是柯家的人呢?”
杜文浩:“你说的是郊外深山的柯家宅院?”
“正是!”
“那是一个人去楼空的宅院,我们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也是在山间采集野菜野草的时候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