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心想,切!一个小县城的青楼女子,身价能高到哪里去?整整衣袍,这才现,左手手心里还攥着那粉色手绢裹着的石榴红小绣球。本想扔掉,举起来,一阵幽香扑鼻,沁人心扉,便又放下,展开那丝巾手绢,见一角绣着“媚儿”二字,那青枣大小的绣球上,每一片都绣着图案,或是鸳鸯戏水,或是雀儿啼春,针法细腻,形态栩栩如生,心想若这刺绣是那媚儿做的,别的不说,这女红还真让人赞叹。
细细一想,刚才尽管只是一晃眼,却已经瞧清楚那媚儿的长相,果真是柔到了极处,媚到了极处,难怪轿夫说男人与她**一度,连骨头都会化掉。想不到一个小小县城,竟然还有这等尤物,当真应了毛老人家那句名言——无限风光在险峰。
小轿悠悠来到衙门内衙,进了门之后,停在门房边空地上,轿夫撩开轿子门帘,杜文浩挎着出诊箱弯腰出来,便瞧见侯师爷向他微笑拱手:“杜先生来了!大老爷刚刚还问起了呢,酒宴已经备下,请随我来!”
“有劳!”
杜文浩跟着侯师爷,穿过后堂客厅,来到后花园一池湖水前,穿过九曲回廊,来到湖心一座凉亭里,这里已经摆下了一桌精致的酒宴,厅外两个小丫鬟对他福了一礼,垂手而立。
侯师爷拱手道:“请杜先生稍作,鄙人去通报大老爷一声,大老爷即刻便来。”
侯师爷走后,杜文浩把出诊箱放在凉亭栏杆座椅上,走到厅边,瞧了一眼厅外一池湖水,三三两两的枯黄荷叶,虽骄阳正盛,但现在已是寒冬,斜斜照来,身上暖洋洋的既不火辣,复而有几分惬意。
正望得出神,身后传来一阵脚步,没等他回头,便听到了庄知县略带沙哑的声音:“杜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
杜文浩急忙转身过来,见庄知县带着三个女子,在侯师爷陪同下,款步而来。这三个女子一个是个中年妇人,另外两个,却是相貌端庄秀美的年轻女子。他不敢多看,急忙躬身一礼:“见过大老爷!”
“先生不必拘谨,今日是家宴,并无外人,快快请坐!”
分宾主落座之后,庄知县指了指身边那中年妇人道:“这是拙荆付氏,这两个,是我的爱妾!大的叫舒蝶,小的叫梦寒。”
杜文浩忙又起身见礼,那妇人只是微微点头致意,而两个年轻女子却起身盈盈回了一礼。
酒席间,庄知县频频向杜文浩劝酒,显得十分的好客。知县十分健谈,可谓口若悬河,但谈的多是四书五经之类的,杜文浩茫然不知,只是诺诺点头。那两个小妾吃的很少,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甚至没见她们笑过几回,庄知县对她二人却疼爱有加,不时亲自给她们两夹菜。庄知县的妻子说话也很少,说到了,才应答一两句,倒是侯师爷巧舌如簧,又善于察言观色,不时给庄知县的话注脚旁证。
侯师爷见杜文浩似乎对四书五经的话题不敢兴趣,便悄悄把庄知县的话题引到养生之道上,庄知县也诚心讨教如何养生,这一来,杜文浩也就成了主角,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老如何养生,女子如何驻颜。
这个话题庄知县和老婆付氏,两个小妾都是很感兴趣的,不时插话提问,听众听得入神,杜文浩自然讲得高兴,高谈论阔,这一来,酒席上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
酒宴结束,杜文浩已经略有醉意。本来杜文浩喝酒是要喝到位才罢手的,但想着等一会还要给县太爷看病,也不敢放开喝。
酒宴撤下,丫鬟们奉上香茶。那老妇和两个小妾起身告辞走了,老妇临走时低声和丫鬟们说了什么,丫鬟们撤走酒席,奉茶之后并都远远地候着没进凉亭。
侯师爷借口处理公文也走了。凉亭里,只有庄知县和杜文浩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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