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关上,自并河东军一举攻破这雄关之后,孙坚威名一时无二,十八路诸侯中,真正说得上话的大多被袁绍勒令合兵围攻虎牢关而去,剩余七镇诸侯也不敢擅自揽权,猛虎之名,常人哪可轻掴。虽有不服,但终究还是无人能有异议,这汜水关七镇诸侯名义上暂时的统帅却也是非他莫属。
自为一军主帅,名望上升,而肩膀上担子却也同样不小。大半个月来,孙坚心忧战事,每每亲自督战前线,饶是董卓连连强攻,面对汜水关这样一个雄关,面对孙坚这头凶恶的老虎,终究也只能铩羽而归。
时日斗转而走,一封冯翊来的八百里快马急书,却是真正的激起了董卓大军中不大不小的涟漪。
无他,杨奉在卫宁怂恿下,几乎已经是董卓的死对头了,而这一次,显然,连最后的寰转余地也未留下。
倘若卫宁能在场中,怕是万般惊诧。
汜水关外,那董卓行辕中军大帐中,上到董卓下到将校,没有任何一人因为那一封公告而垂头丧气,尤有董卓满脸狰狞,拍案大笑,“哈哈哈!卫宁匹夫,杨奉小贼!本相,等你多时矣!”
李儒微微捻了捻胡须,眼中终究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杨奉果然引兵南下,欲夺关中。那么……想必主公的使者已经快过河套了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贾诩能够轻易地揣测出卫宁的大略,正是因为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李儒终究是在迟来半步,才看破卫宁的部署,不过因为身在军中。劳心之事万般繁冗,但时间上,依旧还不算太迟。
所谓使者,便是北上河套,到草原,使金帛玉锦。诱匈奴,鲜卑,羯等族举兵南下,袭杨奉老本之地。并州!
这不同于另一个时空上的借兵抗诸侯,不论如何借调的兵始终是属于董卓掌控之中,而这一次,董卓这一狠辣灭绝人性地手段,却是让蛮族倾全力而南下,代价,便是将并州这块草原蛮夷垂涎已久的土地,拱手相让,成为他们的放牧之场!
我既然得不到的,便要亲手将他毁去!
在另外个世界。董卓兵多将广,吕布的归降,也使得并州变相的控制在了他地手中。与十八路诸侯的战争,实际上,他并不处于下风。而这一次,张燕的解放,使得杨奉这个外来户几乎十倍百倍的膨胀起来。成为了本该平衡地对立关系之间。那一块压倒天平的沉重砝码。
汜水关的丢失,却是让他疯狂的最直接理由。
如此乱天下之不常的疯狂举动。这受天下唾骂的毒计,恐怕稍微正常一点的人,也是断然不敢。
很可惜,董卓最不缺少的就是疯狂,最不害怕的就是天下的唾骂。一个自少年时便与羌氐草原民族结交地蛮勇之人,又能有多少,民族间的隔阂?
“你来何为?!”孙坚面色阴沉看着身前这个自称董卓使节的家伙。浑身煞气腾腾,却让眼前之人惊愕地汗水淋漓。
“丞……丞相,所敬者,唯有将军。今……今特使某来与将军结亲。丞相有女,可配将军之子……”来人抹了一把汗水,老虎凶威下能站着便已经不错了,终究结结巴巴的低声道。
孙坚脸色变化,大怒而起,一脚踢开案几上几层厚厚礼帛,握剑在手斥道,“董卓匹夫逆天无道,弄权专横,上荡覆皇室,下毁黎民社稷,我孙家世食汉禄,岂能与董卓逆贼结亲!?”
明珠,金玉洒落一地,来使脸色酱紫瘫倒在地,惶恐瑟瑟发抖,连告求饶。
孙坚鄙夷的看着身下求饶来使,冷哼一声,又斥道,“哼,今我不杀你,速回告董卓老贼,叫他早日缚身洗颈,让出皇上,京师,否则,我等十八路诸侯杀奔洛阳,只叫他粉身碎骨,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