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那矮坡上的河东骑士已经准备了冲锋姿态,李催几乎是凄厉着大声吼叫,“全军整顿,结阵御敌,结阵御敌!
一万兵马在长途奔走早是没了半点队形,而当典韦领兵出现在地平线上地时候,那浓烈的压迫感早使所有人胆战心惊。骤然听到李催那歇斯底里般地吼叫,竟是半晌也未回应过来。甚至不少人已经吓得落掉了手中兵器,双腿瑟瑟发抖,难动半步。
毕竟典韦的恶名早在昔日讨董,虎牢关下便已经名扬天下,那浑身浴血与吕布厮杀仿佛鬼神的形象更是深入所有凉州兵马心中。
何况三河骑士本就是天下骁骑,在卫宁出世河东更已在三河中稳居首位,名动天下。单单那五千骑兵的出现,便已经足够让所有人吓得脑中一片空白了。
死亡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敌军地马蹄还未震动大地,寒凉的长枪还未举起,可那浓烈地杀伐之气,早已经粘稠了整个四野。
典韦跃然马上,勒马在前,看着前面一片混乱不堪的李催大军,嘴角冷然大笑。高高举起双戟,大力一阵磕碰,只撞出一片火花四溅,金铁铿锵。
“……呜!!呜呜!”军中号手当即吹响了那苍凉的号角,这是他们昔日跟随黄忠横扫草原的战利品,那悠扬的声音,仿佛伴随这万马齐喑。
五千河东骑士,浑身霎时热血沸腾,鼓足气势。长枪在手,握紧十分气力,眼中只有对方那散乱的阵型。
“卫风!”典韦张开那硕壮的胳膊,扬起铁戟,胯下战马踏体嘶叫,昂起头来,对天大吼。
“卫风!卫风!”
“卫风!卫风!”
五千柄闪耀寒光的长枪,五千个杀气腾腾地回应。
那穿破云霄地豪迈吼叫,仿佛有着开碑裂石的威势。
“大军所向!”典韦又是一声大喝,这一次,两眼已经沸腾出万般杀意。双腿蓦然一夹马腹,那雄壮如山地躯体,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猛然便向着李催杀去。
“当者披靡!”接着一片几乎仿佛洪荒猛兽般的回应,再度附和,与此同时,从典韦开始,身后五千早列开阵队的骑士们仿佛形成一条黑色的箭头,以典韦为箭簇,形成一条可怕的黑色洪流。而他们的对手,他们的敌人,早已经吓得脸上一片苍白如纸。李催绝望的看着对方那震动天地的气势,那仿佛崩裂的地面便是五千疯狂奔驰的马蹄。
如此强军在彼,而自己麾下这群伤疲交煎的士卒甚至还没有开始整队队形,一片散乱不堪。
李催回头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后军中早已经有人撒开脚丫疯狂逃窜了。
“将军!敌军凶威正盛,还是快速速撤退吧!”李催心中何尝不是万分恐惧,而身旁的裨将更是牙尖打颤,哭丧着脸不顾身份拉扯上李催的胳膊。
“!河东卫宁!”李催赤红着眼睛,看着那对方奔腾的骑兵,已经触上了前军,没有人仰马翻,只有一具具被战马强横冲力给掀飞的尸体。没有人还能有勇气从正面站立对着典韦的强横杀意,而将背后卖给对方,又如何能唤回生命的苟且?
李催咬牙切齿,带着颤抖的恐惧,拉回了马缰,仅剩的镇定,也伴随着前军一触即溃的惨败而消失殆尽。
只是这一万疲军,届时还能剩下多少?
李催已经顾不得那哭天喊地的哀嚎,顾不得再去抢劫献帝,顾不得北面冯翊的安危,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逃回长安,逃开典韦这头嗜血猛兽的视线。
主将一逃,那中军旗帜的倒下,宣告着这一场战斗,最终只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