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腾亲兵将河东信使送出府外并没有过多久,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也悄然潜出了后门,左右盼顾,并没有见有人跟踪,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一道纸绢装作随意的扔在地上,又重新转回了马腾府内。
而就在片刻后,墙角处一名乞丐颤颤巍巍的将那团绢纸捂入怀中,又是病怏怏的向着长安城另外一端走去。
“……马腾暗中会见了他人?”韩遂轻轻的敲打着案几上,眉宇阴冷道,“不知道是哪来的人?”
那团纸绢便在韩遂手中,只是上面的只言片语并不能给他太多有用的消息。
从韩遂入主长安后,便对马腾起了防范之心,收买府中下人以作监视内应,自然是早便准备妥当。可毕竟马腾也知道韩遂对他防范戒备颇深,一切小心翼翼,除了自己心腹外,什么事情也不会对外人来讲。
引入入府,虽然做得隐蔽,但终究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查探,虽然不可能知道马腾与他人交谈的内容,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足够引起韩遂的重视。
“你且退下……若有人与马腾暗中密谋,必然有书信坐证,暗中联系马府内应,凭证偷出……!”韩遂继续轻轻的敲打着案几,凛冽道。
阶下扮作乞丐的亲信有些担忧道,“倘若马腾毁去凭证亦或是对方根本没有纸面上地东西。若如此,岂不是惊动马腾,暴露了主公的安排?”
“马腾看上去精明无比。实际上不过优柔寡断之辈,若有什么东西,他即便有心要毁灭,也必然不会即刻施行……哼,我对我这个义兄可是清楚得很呢!”韩遂冷笑一声道,“即便他把东西销毁,那内应被查出也无妨……他既然已经和外人接触,便是有了反心。留他马腾也无用了!”
“小人遵命……!”那扮作乞丐的心腹当即低下头,肃然告罪,便退下了。
等人隐去,韩遂这才斟酌了少许时间,抬起头来,道,“来人!”
门外闪出两员亲兵,恭敬道,“主公有何吩咐!?”
“可速速拿我手令,往长安四门查探可有形迹可疑之辈。==若有,便当场生擒回我府中!”韩遂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当即取出一枚小令,道。
接过韩遂手令,亲兵肃色退走,“小人尊令!”
韩遂再静静地看了看,那内应送来的书帛,不禁冷冷一笑,“马腾……!果然还是留你不得!”
想了想,韩遂还是将此信暗中收好。这才起身,看了墙壁上挂着的佩剑取下,拔出是一片锋利青光闪耀,冷冽非常。韩遂不禁微微叹息了口气,“却不知道这剑,到底还能再饮多少鲜血?马腾之血,卫宁之血,又或者是我的血?”
河东的探子自然是没能逮到,出了马腾府邸,几转便绕回了河东在长安埋布的暗中据点,根本便没有出长安而去。韩遂也丝毫就没料到。马腾他是除之而后快。同样却也是河东想要杀的人,不过正是为了借他韩遂的手而已。所谓马腾地回书。也根本没有带回城外的价值……而这封书函,才是利用韩遂杀马的一个重要筹码。
一连数日,韩遂在马腾府邸中的内应暗中查探许久,也再不曾见有人来访马府。韩遂收买的人,虽不是马腾的铁杆心腹,但也是跟随多年的近侍,事实上,说到最根本处,早在韩遂希望利用马腾在羌氐中的威信来凉州时,老谋深算的他便早就在马腾身边埋上了钉子,多年来内应表现的忠心耿耿,在韩遂暗中助力下,反被马腾数为提拔,那近侍却是始终没有受到马腾地怀疑。
正如韩遂所言,马腾看上去精明,实际上,骨子里还是粗犷不羁,根本也没想到过销毁证据防范韩遂拿捏,一来那毕竟是马超受擒之后给他的文字笔迹,如今身在险境,却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另外一层次,反而还有意要借这书信来要挟河东达到上面所说的许诺。
即便隐藏得再隐蔽,也终究难以防范住亲近之人。花了数天时间,那韩遂内应才摸清楚了马腾藏匿罪证所在。
上面通敌之心几乎已经昭然若显,不管是马超投降了河东,还是河东许诺的官位条件,无一不是惊得那内应冷汗淋漓。最让那内应胆寒的是,在马腾的房间另外一个不隐蔽处,还找到了一封马腾递出河东的信件。x而上面马腾臣服河东之心在字里行间早便有了反意,那内应只道是马腾还未递出,却根本不知道,这封信实际上,分明便是马腾交给河东暗探身上的那封!
即便是马腾也不知道,在如今长安乱象中,河东围城,韩遂猜忌,他如履薄冰,却也偏偏是这场战事中人人瞩目的焦点,他的府邸不仅仅是有韩遂地内应,实际上,府中也早有人被河东暗探收买了几日。将一封书函,偷偷放进他的卧室,并不困难……
那韩遂几乎是握着那信笺,便逃也似的向着韩遂府中而去。
事实上,马腾暗中联络旧部,却也未曾想到,韩遂竟然早便将他一举一动查的清楚。而得到了这封书信,几乎让韩遂背芒一片冰寒。
韩遂毛发怒张,他自然是见过马超地笔迹,卫凯临摹太过以假乱真,别提韩遂,便是马腾也不曾分辨出来。而马超既已经投降了。马腾在长安城中,要乱,哪还如何能成?
韩遂咬牙切齿。当即便差调成宜,杨秋,马玩三人领兵一千,将马腾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骤然间地惊变,马腾根本便来不及反应,饶是他武勇非凡,但府邸防卫薄弱,哪能当得住上千凶悍甲士的围剿。当即便被众军生擒。
随着程银等三将,将马腾拖回府邸,面对着韩遂拿出的铁证,马腾地脸便如死灰一片。他给河东军的信,听韩遂声色俱厉下,不管真假是否是从他的房间内搜出,却也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