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奥沃皱了皱眉头，“那里可是很危险啊。”</p>
琼恩心头微微一热，不管怎么说，这个肥巫妖对自己确实还不差呢。</p>
他把事情地缘由说了一遍，奥沃躺在宽大的椅中听着。“寻找矿藏和合适的魔像制造基地，这应该只是你的任务之一，”他最后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还负担另外的任务。”</p>
“您的意思是？”琼恩有些不解。</p>
“yīn魂城内部，从来都有两派势力：以瑞瓦兰为首的牧师派，以霍杰哈纳为首地巫师派。”奥沃简单地向琼恩解释。</p>
虽然在恢复耐瑟帝国的这个大目标之下，两派大体上还能团结一致，但彼此还是有不少明争暗斗的。上次yīn影大幕的计划是牧师派极力主张，结果失败；这次去密斯卓诺寻找耐瑟卷轴是巫师派的主张，如果能够成功，自然势力更盛。</p>
牧师派为了挽回局面，便由瑞瓦兰王子提议，组建第二远征师，向幽暗地域进军。此举若是成功，则能为yīn魂城解决最大的难题，建立起一个稳固的基础，功绩自然不小。</p>
“我听布雷纳斯提起过，这次组建第二远征师，基本骨干都是神殿派系的人马，”奥沃提醒着琼恩，“虽然肯定也有一些巫师，但数量不会太多。但我猜想，霍杰哈纳他们，恐怕不会眼看着第二远征师完全落到牧师派系手里地。”</p>
琼恩默默点头。</p>
虽说第二远征师是牧师派系的倡导，然而魔像军团的计划，却是布雷纳斯王子提出，炼金学院具体承担的——炼金学院的双胞胎院长，玛提克和瓦提克，与布雷纳斯一样，都是霍杰哈纳的学生，巫师派地中坚核心。制造魔像需要大量的金属矿石，需要一个基地。而幽暗地域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在这点上，巫师牧师两派算是顺路，也因为如此，所以琼恩才被打发了过去。</p>
但奥沃地意思，分明还隐含着另外一些暗示。</p>
老巫妖没有再多说，他毕竟是客人，有些事情不方便谈。琼恩也没有再问。“你已经凝成真名，可以学习魔法恒定的技巧了。”奥沃说，“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些比较特别的法术，或许对你有用。把你的魔法书拿来。”</p>
琼恩取出魔法书，递了过去。奥沃接过翻开，伸手啪地打了个响指，桌子上一支羽（毛）笔自动跳跃起来，蘸上墨水。刷刷在书页上快速移动起来。“魔法恒定术虽然非常有用，但会严重损耗巫师的精力，以你目前的造诣，最好还是别用，可以用魔法物品来代替。”</p>
“是。”</p>
“不过有些法术还是适合恒定在身上的，比使用魔法物品更有效率，”奥沃说，示意他站起来。然后抬起右手，快速念了一句咒语。当最后一个音符吐出，他肥厚地手掌上泛起一层蓝殷殷地流光，随即反手往琼恩地肩膀上一拍。</p>
沛然莫御地力量汹涌冲入，瞬间浸透琼恩全身，几乎是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发生了某些改变，但具体是什么改变却又说不出来。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他的意识中就自动浮现出几个法术的咒文资料来。</p>
“黑暗视觉。”</p>
“识破隐形。”</p>
“巧言术。”</p>
“奥术视觉。”</p>
第一个法术可以让他在黑暗中也能清楚视物，这在幽暗地域中非常实用；第二个法术用于识破隐形，防止偷袭；第三个法术则让琼恩刹那间通晓了多种语言，可以方便地和地底生物打交道；最后一个法术则是让他能够看见魔法灵光。都不算很高阶的法术，但非常实用，而且恒定在身上，不需要再临时施法。方便快捷无比。</p>
即便以奥沃的能力。一口气给琼恩恒定上四道法术，也不免有些神情委顿。他休息了一会。抬眼看去，恰好发现琼恩一直戴在手上地那枚耐瑟法术护罩戒指没有了。</p>
“唔，我记得你手上不是有枚戒指么？”</p>
“送给我姐姐了，”琼恩回答，“她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p>
那枚耐瑟法术护罩戒指，其中蕴含了次级法术无效结界（抵御低阶法术）、防护箭矢（抵御远程武器）、次级钢铁守卫（抵御金属武器的攻击）等法术，而且无需佩带者启动，能够自动jī发，对于没有任何冒险经验的珊嘉来说是最好不过了。</p>
奥沃弹了弹手指，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庞大的隐形东西移动过来，奥沃慢慢伸手，从空气中取出一枚戒指。白金材质，造型简单素朴，看上去并不起眼。</p>
然而琼恩心头狂跳起来。</p>
刚刚恒定在身上的奥术视觉发挥了作用，琼恩清楚地看见那枚白金戒指上透出刺眼的淡蓝sè魔法灵光，意味着它是蕴含着强大防护学派魔法的物品。</p>
这是以前曾经在奥沃的藏宝库里看到过地那枚法术逆转戒指。</p>
奥沃轻描淡写地将戒指抛了过来，琼恩慌忙伸手接住。“拿着，”老巫妖说，“幽暗地域，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一趟，那里颇有些厉害的东西。”</p>
“老师……”</p>
“你这次去不知道多久，我也未必会在yīn魂城常住。到时候如果我不在城里，你就直接去独角兽之流找我。幽暗地域里遍布地脉辐射（faerzress），传送、传讯魔法都难以作用，我也没办法和你联系，自己多加小心。不过你进步这么快，倒也无需我担心了。”</p>
“是。”</p>
若在往日，琼恩对这奥沃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敢自己去独角兽之流找他。然而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正是彷徨无措意志消沉的时候，被奥沃这样温言鼓励，一时间大生亲近之感，只觉得面前这死胖子也并非那般面目可憎，这句“是”，倒是说得真心诚意。</p>
他见奥沃神sè疲倦，不敢再多打扰，正要躬身告辞。奥沃突然说了句话：“琼恩，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被yīn魂城注意吗？”</p>
琼恩摇头，“因为我有成为大奥术师的潜质？”</p>
奥沃嗤了一声，“笑话，帝国虽然陨落，当今世上还留存地大奥术师，却也还有二十余位。就在这yīn魂城中，至少便有十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有什么打紧。区区一个大奥术师，也值得这般看重？”</p>
琼恩沉默。</p>
“你比我幸运，琼恩，”奥沃说，“你知道么，我当年学习魔法的时候，跟随我的老师，足足当了二十年的学徒。那是个心理变态的家伙，最喜欢拿学生做危险的试验，喜欢和学生开各种恶劣的玩笑，让我们这些心地单纯的学生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p>
老师，你描述的这情景听起来让我觉得好熟悉好亲切啊。</p>
“有一段时间，我曾经非常意志消沉，觉得自己的人生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生活全无意义。直到有一天，我地老师问我，他说：奥沃，谁能生下来就掌握自己地命运呢。”</p>
“我说，未必能全部掌握，但总有程度差异，国王的孩子，就总比平民地孩子更加能掌握自己的命运。”</p>
“老师说，但你是国王的孩子，还是平民的孩子，这最先决的命运前提，是你能够自己掌握的么？”</p>
奥沃看着自己的学生，后者低下头，“老师，我终究不甘心啊。”</p>
“你能活到今天，杀过的人也不少了吧，那些人难道便就不想着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被你杀了，难道就又甘心了？”奥沃淡淡说，“这世界上的人，不甘心的多了去了。你又算什么？你能活到今天，有现在的成就，已经要感到庆幸，多少像你一样的人，此时尸体都腐烂成白骨了。”</p>
他拍拍琼恩的肩膀，“我往日收的学生很多，真能有所成就的却没多少。你是我最近这几百年来收的唯一学生，不要让我失望啊。”</p>
琼恩心中感动，但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应了一声，“是。”</p>
“戒指戴上吧，”奥沃说，“幽暗地域里，除了卓尔之外，灵吸怪和眼魔也很难缠，需要小心。尤其是灵吸怪，往往都是天生的心灵术士，他们施展魔法的方式和我们完全不同，很难抵御的。”</p>
“我记下了，”琼恩说，看看手中的戒指，突然笑了起来，“老师好像很喜欢收藏戒指呢，已经送了我三枚了。”</p>
“那当然，”奥沃得意起来，眉飞sè舞，“你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求女孩子，专门去学了铸造戒指的技术，然后打造了一堆戒指，用细链串起来挂脖子上，准备见一个女孩就取下一枚戒指上去求婚……可惜，”他叹了口气，“最后一个都没成。”</p>
“……老师，你真是太有创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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