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忠张开大嘴露出残缺发黄的牙齿笑了起来,身旁几个晚辈也跟着大笑不止。纪明忠收敛笑声,迟疑的问道:“大哥,咱那个皇帝外甥,还想着咱们么?那个吴王?是叫什么来着?对,朱厚炜!算是孙子辈了吧,真有那么厉害?”
纪守忠点点头,又是一口浓痰,接着吧唧吧唧抽了两口水烟袋:“外甥毕竟是皇帝,一天多少事?哪能一下想起咱俩?唉,妹子死的早,一天福也没享过,倒是咱俩托妹子的福,富贵了一辈子。听说那个吴王是外甥的二小子,打小就厉害得紧,会腾云驾雾,口吐那个那个?哦,芬芳!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是厉害的不得了。老二,你说阿爹要是活着···”
“侯爷,侯爷,白莲教杀进来了!”大厅外跑进一个惊慌失措的族人,打断老太爷的长篇大论。
“啊?不可能!阿昌不是把守在断天凹?白莲教长翅膀飞过来的?”纪守忠马上没了老态龙钟的老朽模样,忽的一下站起,厉声追问!
“就是阿昌放进来的!”
“完了!”纪守忠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坐在竹椅上,面如死灰。
韩璃凤疑惑的问俞寒山:“寒山,为什么要抓纪家那两个老糊涂?”
俞寒山想起被俘的日子,禁不住打个寒战。那个娃娃不是人!是妖怪!他苦涩的笑了笑:“璃凤,朱厚炜可不是朱宸濠,咱们赢不了。当今之计,趁着手里还有两万狼兵,咱们联络缅甸、越南,三家联手攻破广西,咱们也能借机建国立宗。抓纪家男丁,是万不得已时候的退路。”
韩璃凤恍然,俞寒山竟怕朱厚炜怕到这个地步!不过这小孩确实不好对付,前几日马平城下,狼兵压根没有往日的威风,跟朱厚炜手下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简直就是一触即溃。多点牌面也好,至不济也能全身而退,不相信朱厚炜不顾亲舅公的性命!
前方的树木高大茂盛,正是巳时正,眼前却是阴暗潮湿。华侯伟有点后悔了,虽说带了不少药物,依旧有不少弟兄染病,还有被长虫、蝎子等毒物蜇伤,非战斗减员很严重。
幸好汪直出现,带来了一批补给,还有当地的向导,才勉强能够继续追击。
“老汪,马平这些人靠谱不?这都走了三天了,千云垌怎么还不见影子?”带着斗笠罩着面纱的华侯伟,说话瓮声瓮气,有气无力。
汪直笑了起来,身子一抖,弹飞掉下来的一条银环蛇:“殿下放心,老奴可也是大瑶山的人。虽说早就不记得了,但终归是回来过一回,大致没错。”
华侯伟看到汪直弹飞毒蛇,眼睛一亮。汪直的武功已经趋于化境,自己的安全,嗯,可靠的很。
又走了两天,越过断天凹,终于来到千云垌。汪直脸色铁青的走到华侯伟面前,华侯伟心一凉:“白莲教?”
汪直沉重的点头。华侯伟脑袋上的青筋直跳,脱口而出:“沃日他唠唠!卑鄙无耻下流!玛德,这个混蛋装的挺好啊?拿奥斯卡的也比不上!俞寒山!老子剐了你!”
汪直紧闭双眼,语调颤抖的低声说道:“都死了!都死了啊!”说完身体开始不断颤抖,慢慢的双手紧握,青筋毕露。